苏劫之语让在场每一人心头一紧,王龁和诸将神色不一。
这苏劫看起来并不像得了失心疯。
王龁此刻也拿不准苏劫之言了,哪怕是寻常士卒也不该如此大胆放肆,在场哪个不是一生征战沙场的老将,“难道说着苏劫真有办法能够引得赵军出击,若是这般,那上党郡不是?”想到这里,连王龁都有点经不起细想,那是滔天大功啊,可以一举打开大秦东进的门户啊。
高虎也被苏劫给震住了心神。
“苏劫,慎言,你可知军中无儿戏,你若信口开河,乃是杀头大罪,莫不是因为将帅惜才而做那哗众之举。”
苏劫此刻见王龁神情,便知有戏,此刻王龁并没有出面制止,想必也想听听苏劫之言。
苏劫正色回道:“启禀将军,我苏劫虽知自己人微言轻,但上党郡之战关系到我大秦横扫六国之布局,更关系到十几年前长平之战我大秦二十万英魂埋骨赵地之耻,我苏劫性命卑微,但此刻哪怕就是身死也要吐出破敌良策,若我苏劫之言不准,要杀要剐,全凭将军做主。”
“你……”高虎见苏劫义正言辞,正要驳回,却被王龁阻止。
王龁道:“苏劫,既然如此,老夫就听你一言,若是你能够说动老夫,老夫必将你之功劳亲自呈报给大王,若你之言乃是哗众之举,那就……收回之前对你的赏赐。”
“将帅……这,是否太过儿戏。”几位将军都立刻上前劝说。
“你等无需多言,本帅自有主张。”
苏劫此刻已然大定,只要能够说服王龁,那明日秦军大败的局面必然能够改变。
苏劫走到上党郡的地图前,道:“我大秦铁甲之师已然进攻上党郡月余,秦赵二军可以说皆是人困马乏,但若以战略补给衡量,我秦军不及赵军,此刻我军看似略占优势,但还远远不到能够轻易攻克上党郡的地步。”
苏劫说道这里,见诸位将军到没有打断的意思,王龁也只是微微点首,没有过多的表示。
苏劫继续道:“将帅,你可知如今上党郡中还有多少赵军。”
王龁被苏劫一问,到没有过多细想,只能回道:“上党郡下辖十七城,此时大半以上的兵力都击中在上党郡,以本帅这一月观之,至少也在八万的兵力。”
“上党郡至少还盈余八万兵力,而我大秦铁甲,这月余下来,也就十万余,那为何诸位将军能为何能够觉得赵军已经无力守城了?或者说我大秦会有一种数日内甚至十日内就能攻克的错觉。”
“若说如此僵持下去,我大秦确实能够攻克上党,但是到时只怕我十万秦军已经所剩无几。想必这个先决条件,才让诸位将军认为,我大秦总能打下上党郡,却不知给我大秦的军队埋下了覆灭的种子。”苏劫一语惊人,直接爆出大秦的军队会被覆灭。
王龁也被苏劫惊到了,道:“老夫征战一生,虽不敢说可比武安君,但也不会将我大秦的铁甲之师无故葬送。”
苏劫不等王龁说完,便道:“将帅,那若是我在大秦军队轻敌之时,派出两万兵马绕过军队营地,以后方山林遮蔽,夜袭大营采取火攻,随即配合城内骑兵冲锋呢,莫说十万,就是二十万也会葬身于此。”
“你说什么?夜袭?”虽不知苏劫所言有何凭据,单凭这一份智谋,不却是大家万万没有想到的。
高虎顿时坐不住,起身道:“苏劫,本将虽不知你为何会联想到夜袭,但你可知我秦军后方乃是鹿水,本将行军多年,虽说赵军绕过鹿水的可能性极其渺小,但鹿水以东皆有我秦军暗哨,别说两万人,就是两百人上岸也会立刻被我军察觉。”
苏劫不慌不忙,道,“高将军所言甚是,可是,高将军可曾想到,若是赵军主将早早的暗藏了数百赵卒潜伏在鹿水附近,混进了我秦军之中,此刻,只需待我军松懈,暗度两万赵军度过鹿水绝非难事,到时候,一旦两万赵军潜伏在我军背后,简直就是灭顶之灾啊。”
“不仅如此,我苏劫项上人头担保,赵军夜袭我军大营,就在今夜,鹿水暗度的赵军也绝对两万之数。”
苏劫言出骇人,让众将军纷纷议论起来。
不等众人议论完毕,苏劫朝着王龁拱手道:“将帅,赵军今夜必定会奇袭大营,若不加防范,我军必然大败,如今,我等只需将计就计,佯装大败,将赵军主力引入彭峡谷,顿时以火攻之,上党郡自破。”
“荒唐……来人,给将此竖子拖出去,重打五十军棍。”
“大胆,苏劫,你是何居心,敢乱我军心,你可知你这一番言语传了出去,我大军军心必然动摇。”
“住口……”王龁怒声喝止。
此刻,场中除了王龁也有数位一言不发的将军开始深深思考苏劫之言,若真如这般,那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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