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德将桌子搬到外面,点燃了几根蜡烛。
老爷子一如既往的在打拳,陈生老早发现祖父本来准备进门的,却因为听见了孙氏在屋里吵吵闹闹,又退了出去。
家主做到他老人家这份上,着实有些委屈。
陈家老三可是大官,正七品的巡按御史。不过这三伯却是一个有职业病的官员。
天天阴沉着个脸,就算是在家里,也不怎么多说话。习惯性的捧着一本《资治通鉴》看的津津有味,外面大嫂折腾的乱糟糟的,也不见影响他读书。
大伯母虽然一直想讨好老三陈福德,但是看见陈福德冷冷的面瘫的表情,就不敢上前。
最后还是陈广德上前说道:“三哥,歇歇吧,一会儿该吃饭了。”
“恩。”
陈家老三陈福德点点头,虽然一身儒衫打满了补丁,但是话语间却官威十足。
将《资治通鉴》放在一边,从椅子上起身,不动声色的将五两银子放到了陈广德的袖子里。
见到陈广德要还回来,陈家老三摇摇头,柔声说道,“家里的事情,你费心了。”
接着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坐在一边,一语不发。
看到陈广德也没有在陈老三那里讨来一点好处,孙氏心里总算开心了不少。
“哼,巴结人也不会,偏偏要去巴结冷面神,真是给自己找不自在。”李氏往椅子上一坐,跟长辈似得跟老太太聊着天。
老娘李氏可不像大伯母孙氏那样偷奸耍滑,一会的功夫便将野味做的色香味俱全,看的人食欲大动。
大伯母孙氏也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虽然她对李氏有诸多的不满,但是对于李氏的厨艺还是很认同的。
陈生端着黑乎乎的烤鱼,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然后又一溜小跑跑回来,向灶膛里加了些柴禾,将锅里的水烧的旺旺的,将酒坛子的封泥揭开,然后整个酒坛子蹲放在锅里。
“君子远于庖厨。”
李氏不满的用手指头点了点陈生的小脑门。用眼角看了大伯家的两个孩子,小声训斥说道:“你那几个哥哥都坐在一边等着,你跟你爹学什么不好,非得学他的傻劲,咱们一家子都该给他们做奴才吗!”
陈生让老娘教训了,一点都不在乎,笑呵呵的一趟趟将做好的饭菜端到桌子上去。
最后还将自己辛辛苦苦从抓来的蚂蚱全都贡献出来,亲自操刀,做了一小蝶油炸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