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夜里行军,不仅有寒风呼啸,山林中的豺狼虎豹的咆哮声也时时传入众人的耳中,远方绿幽幽的光芒下,偶尔会闪过一道道令人恐惧的身影。
士兵们的恐惧心理开始弥漫。
加上不少人有夜盲症,看不清楚前面的方向,只能盲目的跟着前队往前走,一旦前面的人溃败了,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逃走。
不过逃走只是一般情况,三千营就不属于这种一般情况。而作为三千营的侦察部队,鹰隼骑更不可能那么差劲。
当看到整装待发的巡检司将士,看到典史带来的弓兵之后,陈生就有点后悔,这些人真的能够打仗吗?
如果不是怕黑夜里,敌人的探子有逃走的可能,或者人数过多,自己不能够将他们悉数消灭,打死陈生也不会带着这种老弱病残上战场。
三千营的将士们,往日里吃的都很差的,但是他们上战场却干得最辛苦的活,打最硬的仗。
而县城里这些所谓的兵丁,大多数都是过着逍遥的日子,领着朝天的银子,整日里除了鱼肉百姓之外,若说作战,绝对没有什么战斗力。
如果指着他们这种人上战场杀敌,真的是大明要亡国了。
各种弱的让人无语。那些鞑靼的探子身上都有伤,起初陈生担心行军速度太快,惊扰了敌人。
但是事实陈生完全想多了。
县太爷借给自己这些所谓的兵丁,走了半道上,就有五分之二的人腿脚发软,找各种借口掉队。
什么撒尿的,拉屎的,家中浑家产子的,无所不用其极。
然后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
别看陈生说话的时候,总是笑吟吟的,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但是谁如果敢在战场上违背他的军令,陈生会毫不犹豫要了他的脑袋。
让这群安逸久了的兵丁,尝试了一把军令如山的感觉。
还没有跟鞑靼的探子交手,陈生已经砍了五个偷奸耍滑的兵丁的脑袋,让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行军。
世人总说明朝是一个有骨气的时代,但是骨气只是在少数人身上,大多数人在陈生看来,真的有些怯弱和懒惰的过分。
这如果是陈生的兵,谁敢说个不字,陈生一准用鞭子打烂他们的屁股。
这些鹰隼骑的将士以前在在家里都是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在自己军队里都能老老实实的,这些县里的武人竟然叫苦叫累,真的是气煞人也。
这个世界上不论是做什么事情,果然没有一件是简单的,总是有让你意料不到的难以解决的困难出现。
当然,还有更加不让人省心的,在陈生砍掉了第六个行军准备逃跑的士兵的时候,县令老爷借给自己的典史终于看不下去了。
典史,不入流的杂官,相当于现在的监狱长和派出所所长。
这位派出所所长,那些手下的帮闲,那都是孝敬他不少银子的,只因为陈生跟县令老爷酒宴上的一席话,就死了好几个。
这让他心里如何不怨恨陈生。古话说的好,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他不恨陈生那就不正常,还有就是这一路来,陈生杀掉的不尊军令的士兵,大多数都是他的手下,这让他如何能够福气。
“陈百户,您是堂堂的六品武官,执掌军务我无话可说,不过这一路过来,您不感觉您杀伐过重了吗?为何我手下的士兵被您无端端的斩杀了那么多,而您的那些手下莫名其妙的的消失您却一句话都不说。我们县令大人让我们听从你的指挥,但是却没有说您有处置我们手下的权利吧。”
“继续行刑,不用听他胡说八道”,陈生淡淡的说了一句,完全不甩这个典史。
典史面色阴沉的看着那被军正(军法官)处斩的士兵,愤怒的说道:“俗话说事不过三,您一而再再而三的处置我的人,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您的手下您为什么一个都不处置,而有些骑士,你竟然直接允许他们回去休整了,这您无话可说吧。”
凌霄天的手下有一些兵,受了很重的伤,跑了那么久的夜路,刚刚缝合的伤口,再次裂开了,陈生这才允许他们不用作战。
但是却成为了典史攻击自己的借口。
为将者,最厌恶的就是战前手下人对自己不服气。
众人都看向陈生,想要看他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如果解决不好,今晚根本没有办法剿灭鞑靼的探子。
陈生叹了口气,瞅了瞅那名典史道,扭头看向军正问道:“七禁令五十四条中何为构军?”
军正的声音洪亮,蔑视的看了那典史一眼道:“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陈生颇为无奈的看着那典史,摊着手叹道:“县令让你来帮我,本来是一番美意,谁料想你却这般不堪重用,手下人无能不说,本人更是违反五十四斩,本官虽然仁慈,但是也知道军法无情。”
说道这里,陈生突然沉声喝到:“来人啊,拉下去斩了!”
那典史顿时脸色大变,刚才是杀兵,这时候是杀官了,这陈生可真的是胆大包天,自己只不过是县令借给他的,自己可是朝廷命官。
可是不等他多说一句,军正们已经命人上前将他按到在地上。
陈生低着头,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