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卖也是卖给我自己。”袁仪抬了抬下巴。
“你还真敢。”大姑娘说着上前捏她脸,又压低了声音问“这是怎么了?”
老祖宗脸上异色那般明显,她怎会不知,袁仪不瞒她,老实说道“不知,许是与前日大伯他们吵嘴有关。”
大姑娘有些了然,拉过袁仪的手说道:“三妹妹,我爹是庶出,我们二房。。。。。。。”
袁仪拦着没让她说下去,“妹妹谢大姐姐今日能来。”
姐妹两人相视而笑,立哥儿有些疑惑,却也没在这时问袁仪。益寿堂小厨房的菜确实可口,松子鱼尤是地道,大姑娘有些用多了,直说下回不能再来,否则腰非得不见了。
姐弟三人用过膳,稍作歇息便去学里。
下了棋课,袁仪不等立哥儿便先回,进了院门便见一个着青碧色衫裙的小妇人,一双杏眼浅浅含笑的站在廊下,见她走进院子便迎上来。袁仪不等她行礼,便拉住她手“阿菊,你回来了。”
袁仪心里松了口气,老祖宗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阿菊抓着她手,眼角有些发红,“奴婢该早些回来才是。”
袁仪笑看着她“无妨,现下也不晚。”
两人先回了屋里,阿菊抢着侍候袁仪擦脸净手,又接过阿梅捧来的温水递给她,阿梅无奈的随她去,由她忙活,袁仪问阿菊她老子的腿养的如何,银子可还凑手,还让阿梅再去取些银子来。
“奴婢与梅姐姐没想着当时姐儿小,不记事。姐儿有什么不知的尽可问奴婢。”
“阿立该回了,他是男孩儿,更该知晓咱们的处境。”
“梅姐姐说的对,咱们姐儿知事了。”阿菊欣慰道。主仆三人说着话,一会儿立哥儿就回来了,袁仪留阿梅阿菊两人一道用膳,两人见她坚持,便没多推辞。虽然同做一张桌上,阿梅阿菊还是顾着侍候他们姐弟吃饱,然后才到自己吃用。
“奶奶名下钱财如今都归哥儿姐儿,哥儿姐儿心里可是有数?”主仆四人用过膳,回到西厢屋里,阿菊正色的问姐弟俩。
“阿梅与我说了一些,可有不妥之处?”袁仪心下叹气。
“并无不妥。姐儿您手上的单子是当年交与老祖宗代收着的各项财物。只是这许多年的生息可没在里头。”这几年下来,有多少生息没有比阿菊更清楚的。
“每年的生息又是如何处置?”袁仪心道果然。
“每年腊月初对账本子,各庄子铺子留足活钱;结了各掌柜的红利再打赏奴才。余下的都存了通宝钱庄交与老祖宗收着。”阿菊说着看向立哥儿。
“阿姐说该如何便如何。”立哥儿却看向袁仪满眼的信任。
“每年各铺子庄子的账本子收进咱们小库房。另有本银钱小账本子,由老侯爷收着。只在腊月底才取出,记着各项银子出入。”阿菊仔细的一一与袁仪说明白。
一方管账一方管钱,管事的是亲娘生前的亲信大丫头,咋听之下似无不妥之处,可世事无绝对,她知道‘钱财最是动人心’。
“平日里的银钱进出又是如何处置?由谁掌着银钱?”这里才是漏洞。
阿菊暗叹姑娘聪慧,“是奴婢掌着,各庄子铺子生息的银子月月都存钱庄,腊月才对账本子。奴婢自己另有银钱小账本子。”
好一会儿她才点头,递给阿菊一杯温水。从她病愈,就不爱喝茶,淡茶也不喜,众人都知她的喜好,屋里只常备温水。
阿菊愣愣的接过茶杯,“奴婢。。。奴婢。。。”捧着茶杯说不出话来,心里激动着:“她家姐儿懂得,姐儿懂她。什么都值得了。”
好一会儿众人都不说话,等着阿菊稳下心绪,“头一年还好,次年侯夫人就要支银子,后来咱府里大爷也支银子。到腊月对账本子,奴婢据实以告,老祖宗当时没言语,没过两日就让奴婢另立名目盖了去。老侯爷亦是没言语。”几年下来的种种艰难,阿菊终于能说与她家姐儿。
“这俩年支的越发多起来。每到腊月对账本子,这支走的银子都另立了名目。年初时,侯夫人与奴婢说往后银子由她掌着,奴婢实在没法子,就说要老侯爷开口应了方可。至今侯夫人没再提这事。”阿菊红了眼。她不甘、愤怒,可她一个奴婢要怎办?
自己与立哥儿就如那诱人的肥肉,谁都要咬上一口。“已是很好了,咱们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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