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重新回到饭摊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这三天里除了小米在拿到我送的乐高后,无数次地因为好奇关于乐高原来是要送的人的身份而不断对我提问以外,很少有食客和我主动聊天,更不要说对我说出什么有意思的故事。可能是繁重的工作让他们没有心情和我这样的‘面瘫脸’说说生活中的琐事,而且我也并非是像大叔那样的自来熟,可以轻松和食客们打成一片。二来这两天来的都是熟客,寒暄之余,确实也没有什么新鲜事情可以说来给我听,毕竟生活里发生最多的就是一成不变的繁重工作。
大叔满脸堆笑地走进后厨的时候,我已经把今天的食材全部买好,堆在地上整理。大叔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与前两天送饭到他家时看到的模样比起来,大叔现在好歹是‘容光焕发’了一些。
“这两天辛苦你了。”大叔说着接过我手中的工作,想让我先休息一下。
我并没有真的像大叔建议的那样去餐厅歇着,而是将刚才整理好的食材拿到水池边清洗:“这两天代班让我觉得大叔之前一个人经营的时候真的是很辛苦呢,一个人经营饭摊,什么都要自己打理,忙不过来的时候就会去想大叔原来一个人的时候每天过得有多劳累。说实话,这两天没到最忙的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大叔赶快痊愈,一个人打理所有的事情真的是好累呢。”
大叔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早都习惯了。不过我觉得我能痊愈的最大功臣就是禾智,因为有你在,所以我能安心在家养病。而且你每天都送爱心病号餐给我吃,在营养的助推下病也自然好得快。至于一个人经营的时候累不累,当然累,死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所以才会祈祷自己赶快好起来,分担禾智的工作。而且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有点事情做不容易想东想西,还是挺高兴的。”大叔帮我理好了菜,就拿着空碗开始冲药喝。从吸鼻涕的声音可以判断大叔的感冒还没有好利落。
“大叔还是像前几天一样只要负责招呼客人就好,您这个状态还是不适合在厨房。”我接过大叔整理好的食材,把他往餐厅赶。
大叔本想和我再争执,证明自己现在有能力掌勺,却听见餐厅里传来了脚步声,很迟缓的脚步声,听上去这脚步声的主人走路的时候有些犹豫,一直在门口打转,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进来。
大叔带着疑惑走了出去,我也从后厨的门帘缝里向外窥探,发现来者是一位头发已经全白的老爷爷。他在门口转着圈,看见大叔向他走过去的时候,脸上带着茫然,看看大叔,又看看饭摊。
大叔走过去问他是不是来吃饭的时候,老爷爷依旧犹豫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是下意识地点了头。可是当大叔问老爷爷想要吃什么的时候,老爷爷又支支吾吾地说不来。他打量着大叔,脸上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大叔没有再问什么,只是招呼着他找了个位置坐,而自己则折返回了后厨。
“先给老爷子做碗热汤面吧,一会儿看看能不能想绑法联系上老爷子的家人。估计老爷子时突然忘了回家的路了。”大叔一只脚踏进后厨半探着身子嘱咐我,“面要煮得软一点,适合老年人消化。”
我放下了手中正在处理的食材,简单煮了碗热汤面给老爷爷端了出去。老爷爷慢慢拿起筷子,缓慢地挑起面条来吃。我看老爷爷吃的很香,便又退回后厨,开始处理刚才放下的食材。而大叔则耐心地看着老爷爷吃碗里的面。
十多分钟之后,我听见大叔在问老爷爷有没有吃饱。“如果没吃饱还可以再等一会儿,后厨正在做其他吃的东西”大叔这样和老爷爷说着,但是我没有听见老爷爷的回答。
我透过门帘观察着老爷爷,他面对着大叔坐着,隐约可以看到他的表情,茫然无措的眼神看起来让人非常心疼。应该是还在努力想着要做些什么吧?我心里这样猜测着,手上加快了处理食材的速度。
大叔就坐在老爷爷的对面,他颇有耐心地看着老爷爷再次打量起饭摊和自己。老爷爷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似乎又觉得自己表达不出来,几次尝试之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神情开始慢慢变得着急起来。
大叔连忙到了杯水给老爷爷:“别着急,先喝杯水,慢慢想。”
老爷爷接过水杯慢慢喝着,边听大叔问他是不是忘记了家在哪里。
听到这样的问题,老爷爷茫然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也只是想了一会儿,接着又看向了大叔。大叔对着老爷爷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兜:“这里会不会有家人写好的住址信息?”
老爷爷顺着大叔的话翻起了衣兜,除了一副手帕和几张手纸,并没有翻出什么有关身份信息的提示。
“也有可能是缝在衣服上了。”我想起以前的一位同事的奶奶也有同样的情况,害怕巴西诶呦家庭地址的小纸条丢失,所以特地在外面制作了好几条印有家庭地址的布条缝在了她奶奶几件常穿的衣服上。
“没有呢。”大叔检查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老人身上缝着类似的布条。
“那爷爷身上有戴工作证一类的证件么?有的话,上面也应该写着有用的信息什么的。”我接着提醒,可是大叔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有关这位老爷爷的信息。
大叔叹了口气,最后决定还是向警察叔叔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