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与不幸的定义,从那个时候起在慕修辞的世界里崩盘,从此再也无法分辨得清楚。
他唯一能分辨清的就是那个场景,那个动作,是幸福的最高定义。
洗完了。
顾时年散着凌乱的湿头发,绕到他背后,小手沾着沐浴露湿湿滑滑的,给他洗后背,洗着洗着,她的手绕到前面来。
慕修辞抓住那滑腻腻的小手,低哑道:“偷懒?”
顾时年抱着他,听着楼下热热闹闹的人声,恍惚一下,然后脸都贴到他后背的泡沫上去,感觉从生下来就没有人跟她这样亲密过,她怔了怔,说:“你以后不压出什么事啊,要好好的。”
顾时年的运气和命数都不怎么好,从小到大一直倒霉,身边的人也没怎么跟着沾光,最最亲密的这个,她不想要他出一点点的事,一点小的都不要。
要一直顺遂。
要心想事成。
要满足开心。
慕修辞揉了揉她的手指,直接一盆凉水浇下去:“你脑子里又放刘胡兰出来了是么?”
顾时年:“……”
擦背的动作汗哒哒地一僵。
“年年,我在麓园发现你随身一直带着一本书,叫《革命先烈列传》。”
他冷笑,回头深深凝视着她轻声说:“你革命觉悟很高嗯?随时随地想着为人民牺牲。”
顾时年不是为人民牺牲。
她从来都只是为了在意的人牺牲好不好。
桑桑那件事也是一样。
“你要知道,要不是为了尊敬革命先烈,我早就把你那本书扔壁橱里烧了,改天我也写一本书你留着当床头故事看,名字叫《自私是一种品德,奉献的都是蠢货》。”
顾时年:“……”
她被说得也觉得自己有点儿蠢了,笑了一下说:“好啦好啦,来,turn around,小乖乖,洗前面。”
“你确定要帮我洗前面?洗不干净的话你知道后果,看看他到时候还’乖’不’乖’。”
妈蛋她再也不挖坑自己往下跳了!
“我不帮你洗啦反正我也洗好啦,不谢再见!”顾时年在他真的把浴巾扯下来给她围观之前,滑溜溜的小手拧开门跑了。
慕修辞感受了一下掌心里那柔嫩的残留感,一笑,优雅地拿了水管过来,将那些泡沫冲干净了。
……
顾时年还在想着避孕药的事。
吹干了头发,到垃圾桶前面,看着那个小小的药盒。
慕修辞不让她吃药,后就告诉了她两人还没有离婚的事实。
但是……
她犹豫着,小手就要探下去拿的瞬间,浴室“吱呀”一声门开了,慕修辞换了衣服出来,面色柔和,看她一眼道:“做什么呢?”
顾时年心虚地踩着粉色的拖鞋后退两步,说:“没什么,想着去哪里。”
“这里的房子不应该退了么?你住几天住出感情来了?”
英眉拧起,他想了一下那间少女心爆棚的卧室,道:“想留着也可以,续租就是,不要紧,你想想要怎么办。”
她可以偷偷吃掉那个避孕药吗?
刚刚又没做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