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要气死人。
“年年,没关系,”抬眸看到她,他才猛地又露出笑靥来,想逗笑她,“要不你先养伤,以修辞那个脾气,等他醒了,非……”
“我好像有一点没用,是不是?”
低着头的那个小女孩,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沙哑的话。她捂住脸,继续沙哑道:“一开始,我只是想借祁焰的势力找回宝宝,找到我妈妈,我没想到会陷进跟林家的这场争斗里,现在发现,我真的好没用,之前没办法一个人,涉险去救我妈妈;现在,也没办法
留住和照顾一个帮我的人。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偷懒不想去学,真的太没用了,是不是?”
祁司岩怔了怔。
“不是。”他口吻有些干涩,说道,“年年,这世上不是必须每个人都学会坚强的。”
有些人,不必。
“是啊,”顾时年也笑了,笑容美丽又苦涩无比,“我没有必要坚强。因为,你们谁都不告诉我,有人在替我,坚强着呢。”
可是那对他来说。
多么得,不公平啊。
***
雪白雪白的建筑底层,一个女孩儿疯狂奔跑着追出去。
她要去见慕修辞。
她要争取一下照顾他的资格。
顾时年一路疯跑得头发凌乱,衣服都落下来半边,跑出去,却猛然发现董瑞成的队伍前面,又冒出来几辆车,和一行人。
远远的,能看到那个人是苏心然。
她没心蹙得死紧,跟董瑞成说话说了半天,董瑞成恭敬地退开身子,让载着慕修辞的那辆病床车,跟着苏心然一起走了。
对啊。
慕修辞还没在联姻里完成任务,联姻当然要继续,这也是董瑞成想要看到的。
而如果不是看到这一幕,顾时年差一点儿就忘了,她,此刻只是一个慕修辞前妻的身份而已,而他此刻婚姻里妻子身份的扮演者,那个人对慕修辞的关心和爱,一点不比她少。
……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春雨,裹挟着残留在冬日里到最后一场寒冷,降落下来。
祁司岩找了大半个楼没看到顾时年的身影,也是急得不行,穿过大楼的时候,恰巧就看到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街道旁,看着一条路的方向发呆。
祁司岩手圈成环,喊了她一声。
顾时年愣愣抬眸,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到他,这才感觉到手脚冰凉,快被冻透了,各处伤口也有撕裂开的趋势。
她抖了两下,抹掉脸上的水,强忍着满心的酸涩,奔回了走廊里面。“年年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