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说说。”
“比如街上的摊贩,他们的叫喊声都是相同的。刚刚有一个小姑娘在卖梨花膏,旁边有几家卖其他东西的商贩。那个小姑娘明明已经很累了,可仍然在跟着旁边的摊贩在叫喊。”
“想多卖些东西卖力一点又有什么不对?”
“不,我仔细听过,他们叫喊的声音,都是有规律,有顺序的。一人一声,轮流叫卖,划区分管。”
“大师你看!”穗岁还没说完,便指着窗外叫叫谢时韫。
谢时韫起身看去,只见楼下,有一群官兵,正押着一队衣着破烂的人,绕着城边,向城外走去。而后另有一队带着另一群犯人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谢时韫皱着眉道:“孟河一城,从何而来这么多刑犯?”
谢时韫和穗岁下楼,随便拉了个人询问。那行人只摇头,神色慌张地跑远了。
谢时韫默默望着那些刑犯离开的方向,总觉得奇怪。
这时他注意到街边的拐角站在几个妇孺,同样望着犯人离开的方向,默默拭泪,却未发一声。
穗岁轻声说:“大师。”
谢时韫看看她不安的面容,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过去看看。”
那几个妇人本不欲多说,可当谢时韫说:如果有困难,他可以帮她们的时候。那几个妇人带着孩子终于哭出声来。
“你是帮不了的。”
“你们不说,怎知我帮不了。”
“我们家里的人都被抓了。”
“他们犯了何事?”
几个妇人连连掉泪,纷纷哽咽着说:“我们这里,一点点事便是罪。”
穗岁躲在谢时韫身后听着,其中一个妇人率先开口说道:“我家里那个只是最近有些上火,在街上卖饼的时候,嗓子难受在地上吐了口痰,便被官兵抓了起来。”
谢时韫不解地问:“抓他作甚?”
“据说最近孟河周围要建什么行宫,我家那位便是被抓去做劳力。”
“我家是因为画地,一直和邻居有纷争,那天就吵起来,打了一架。本想着官府会给个裁决出来,谁知道我们两家的男人都被抓了起来,地也被没收了。”
“我家那位是个小官,本也安安稳稳的,只不过最近有人犯了错,要被打板子,想要少受些罪,就给我家那位塞了两个钱。没想到一朝事发,却落了个受财枉法的罪名,说是要问斩。”
谢时韫听着几个夫人七嘴八舌的说着,穗岁却注意到一旁一个发丝凌乱,衣裳破旧的小姑娘。
她看了一眼谢时韫,小小地挪了两步,确保出了事,谢时韫可以一下抓住她。
她在那个小姑娘面前蹲下身,轻声问:“小妹妹,你是一个人吗?”
小姑娘头发焦黄,看起来也就三四岁的样子。穗岁轻轻拉过她手时,明显感到她的手腕细的不行。
小姑娘看着眼前温柔漂亮的大姐姐,怯生生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