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意识回到大脑,伯奇菲尔德第一反应是去抓腰间的剑,但是摸了个空,由于动作剧烈,肋骨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好像肋条之间塞进只海胆,让肺部抽搐痉挛,他感觉呼吸困难。
军人的本色没有让他痛呼出声,也导致好半天门外的侍从都没发现元帅清醒,直到他颤抖着碰落床头的木杯。侍从听见声响冲进来,倒了一杯液体喂给伯奇菲尔德。
元帅满脑袋冷汗,干涩的舌头尝到甜腻的液体,咕噜咕噜喝下半杯。很快感觉疼痛减缓了,他看了一眼杯子里滑腻的液体,问:“这是什么?”
侍从惶恐说:“罂粟花奶,军医说您的肋骨被碎木刺穿,肺部也收到伤害,需要减缓疼痛……”
“倒掉!这玩意会使我大脑麻痹,疼痛至少可以保持清醒。”左翼军督看了看周遭环境,一间简陋石室,自己的铠甲和剑都在房间角落放着,还有带血的内衣与绷带。窗口外隐隐传来吵杂声。
伯奇菲尔德这时才反应过来,一把捏住侍从,急迫地问:“这是哪?战争怎么样了?!”
侍从低下头,两次想张嘴都没说出话来。伯奇菲尔德如被锤击,眼前发黑,咬牙切齿:“起码我要知道是怎么输的!”
“埃辛的军队出现了叛徒……”
“阔尔查哈?”他想起来了,好像在高台上被对方打了一下。
“啊?不是不是。”侍从使劲摇头,“是矮人。埃辛军队内的一部分矮人叛变了,他们操纵投石巨炮攻击了您。”
记忆慢慢找回。当时食狼者脸色一变,一掌把他拍飞,才没有被从天而落的石块砸死。高台一下子分崩离析,碎屑纷飞,一些军官当场送了命,他只记得从高台滚落时,第二发巨石落下,然后头砸到了什么。晕了过去。
“……军旗倒下了,前方的部队动摇溃散,被精灵收割般杀死,可怕的大树又站了起来,投石器被矮人叛徒烧掉,阵线很快崩溃了。当时情况极度混乱,还是食狼者把您从碎木里找出来。然后扛着奔逃。”
伯奇菲尔德呆呆的,怎么也想不到不但打输了仗,还被自己鄙夷的混血蛮人救了一命。“这是哪?”
“战场以东70萨里的一处石堡,埃辛一个小贵族的领地,很简陋,没有什么防御。还有……还有……”
“说!”他大喊。胸腹一阵疼痛。
侍从恐惧的说,“我们被包围了,元帅。精灵的部队封锁了石堡周边,而收拢来的溃兵不到三千人,由于叛变来自埃辛背部。我们的人还和他们打了一架,又死了两百多。阔尔查哈大人花了很大功夫才弹压住。”
……
“阔尔查哈呢。”
“他斩杀了军队里所有的矮人。随后拒绝了精灵的投降通牒,正在铸造防御工事,可能打算固守待援。”
伯奇菲尔德摇摇头,他知道固守待援不过是个笑话,之前打得太顺,一路将精灵撵到森林边上,联军距离两国最近的部队也有一百萨里以上,绝对来不及了。
左翼军督费力地走下床,脸色没有恐惧,只是不甘心。他还有一半的军队留下库玛拉,他翻身的本钱……但这个简陋的石堡,就是他的葬身地。需要做点什么,不为了胜利,仅仅为了崇鹰库玛拉,为了他热爱一生的战争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