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久,便有人将桌椅布置上来,请陆方青他们坐下,然后茶水点心都一一端上,颇为丰盛,而后一名老者便走了上来。
这老者年已过七旬,须发虽白,可是面色却极为红润,且给人一种不服管束的洒脱之感,有如世外高人,他一见陆方青和礼秀锋,顿时爽朗大笑起来,那声音竟然也是中气十足,完全不像是一个高龄老者。
“老朽就在想到底是谁解开的谜底,没想到竟然是方青画师陆方青陆先生,还有礼老爷。”
陆方青笑了笑,道:“这位老先生想必就是这灯楼的主人吧。”
老者点头道:“老朽陶知然,见过陆先生。”
陆方青一点儿也不托大,连忙回礼,而后陶知然又与礼秀锋见过礼,便寻了个位子坐下,道:“陆先生,礼老爷,对老朽这灯楼之景可还满意?”
陆方青微微一笑道:“陶老说笑了,如此美景,只应天上有,我等凡夫俗子能得一见已是不易,又哪里谈得满不满意?”
礼秀锋亦是点头认同。
陶知然却是摇头道:“陆先生这话老朽就难以认同了,在老朽看来,此情此景,还有一个地方可以拥有,而且此情此景也只有在那个地方,才是完美。”
“哦?”陆方青微微一笑,却是喝了一口茶,轻轻道,“莫非在陶老心中,对于此情此景还不能满意么?”
礼秀锋亦是道:“陶老匠心独具,此情此景得展已是不易,秀锋愚钝,却是不知还有什么地方能够容得下这番奇景?”
陶知然却是直直地看着陆方青,眼中有着炙热的火焰,道:“若是此情此景能得陆先生收入画中,那才是它应有的归宿啊。”
礼秀锋也是一震,而后眼中亦是流出了期待,看着陆方青,只有礼荨菱和萧娘,却是看着陆方青时,有着担忧。
但陆方青却像是早有所料一般,脸色很是平静,轻轻道:“只怕陆某要让陶老失望了。”
陶知然一急,不由得道:“莫非陆先生看不起我这元宵灯景?”
陆方青听了不由得失笑,摇头道:“陶老这话说的,若是陆某能够将陶老的心血结晶尽收画中,那是陆某最大的荣幸,哪来的陆某看不起之理?”
陶知然顿时更加不解,道:“既如此,陆先生为何不肯将其收入画中呢?”
陆方青沉默了一下,方才轻轻道:“实不相瞒,陆某已经封笔,不再作画。”
“什么?”几声惊呼,却是除了礼荨菱和萧娘,其他人都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方青。
陆方青却很平静,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他早就已经决定了,也早就已经看开了不是吗?只是为什么看到礼荨菱低垂着脑袋坐在那里的时候,他的心却是一阵阵惆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