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将军请起。”韦睿急忙将他扶起,“听说你有话对我说,我既已到此,你可以讲了。”
“小的要状告六王爷。【零↑九△小↓說△網】”曹放擦去眼泪,大声地道。
“曹将军,究竟为何如此,你慢慢讲来。”
“数月前我奉赵草将军之命押粮去钟离,不料王爷横里插了一杠,非要我们先押粮去他那里,我们这二十几船的粮草,本可以解钟离将士之围,只是王爷之命,赵将军也不敢违抗,事起仓促,我们押粮出邵阳之时,为避开魏军,临时改为水道,不料遭遇了北魏的先锋……”
“后来如何?”
“那王爷拿不下梁城,又退回到钟离,那些北魏的贼子们,守在钟离城下,我们押粮的船只,进退不得……”
“那你们是如何到了这里?”韦睿有些吃惊地问。
“出事之时,我们想过先回邵阳,只是押运的粮草走的水路,北魏已经在水面上拦截,我们前进无路,只得后退,待退到邵阳城边,岸边是紧随我们的北魏先锋,万不得已,我们只有顺流南下,来到此处,得以藏身。”曹放气哼哼的讲道:“若是这些粮草能早些送到钟离城,我们也不至于流落于此。”
“这么说,船上的粮草并未受损?那你们押运的粮草现在何处?”韦睿问道。
“在船只顺流而下之时,也损失了一部分粮食,但是大部分的粮食还好好的存放着。”曹放急忙回答道。
“存放着,那这数月之间可是阴雨连绵,你们是如何存放住这些粮食的?”韦睿听到此处,内心惊奇万分,此时的天气,若是能保存住粮食,那可真算是一个奇迹了。
“藏在一处山洞之内,将军可随我来。”曹放指了指山林深处。
韦睿跟随这几个人,曲曲折折的走到一处山脚下,曹放带着他们,来到一处树木丛生之处,那曹放将山洞入口之处的树枝拿开,那洞穴入口之处极为隐蔽,自外面看根本看不到此处有一洞穴。曹放命令手下之人在山洞入口之处仔细把守,他将洞口的树枝仔细的拿开,方才示意韦睿进去。
韦睿一直没有说话,但是他对曹放一路走来的做法极为赞赏,那曹放一路之上已经放下了两个暗哨,洞口之外又加了两名暗哨,足见这位曹将军心思缜密,是位领兵打仗的好将领。
韦睿跟随他们慢慢往洞穴深处走去,待走到洞穴中间时,发现此洞中空极大,洞穴顶极高,洞穴上方有几处天然的出气口,他放眼望去,里面还有三四十人,洞穴的中间堆放着一包一包的粮食,周边洒着白色的粉末,外面虽然潮湿,但这洞穴之中,却丝毫没有太多的潮气,这样的环境,确实非常适合粮食的储存。他心中有些惊奇,这曹放看上去有些粗鲁,不像是个心思慎密之人,但凡经手之事,却事事做的有条不紊,颇有些大将之风。
“韦将军您看,这是二十船的粮食,我们一粒未动。”曹放领着韦睿走到粮堆面前。
“你们……一粒未动,那这数月之间,你们是如何生存下来?”韦睿愈加惊奇。
“这数月间,山林之中有野兔、野猪,湖泊之中的野鸭、大雁,有时我们还下湖摸些鸭蛋,打些鱼来吃……”
“你们是如何保持战斗力的?”韦睿看到洞穴之中的士兵,都个个手持兵器,身背箭囊,虽则个个衣衫不整,却精神抖擞,全身是劲。
“我们现有六十二人,分成三个小队,一队负责看守粮食,一队负责日常饮食,一队负责安全警戒,每日如在军队之中一样,按时出操练兵,无一日懈怠。”曹放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我问的是,你们是如何保持战斗力的?”韦睿微微皱了皱眉头。
“回大人,粮食是军队所有,曹将军担心日后回归军队之时,若粮食被我们动用了,会有理也说清,便吩咐我们一粒都不能动,但其中的盐巴,我们用了几包,如不食用盐巴,则会全身无力,会丧失战斗力,无法守护粮草,更无法回到大军之中。”旁边一满脸胡须的兵士突然道。
韦睿听到此人的话语之后,虽然面容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他心中却是极为赞赏,便转头看了看他。只见说话的那位满脸胡须的士兵,年纪尚轻,虽然一脸的胡须,但身材较为瘦弱,面容略微有些苍白,一双俊目极为有神。
韦睿看到他后,心中微微一怔,他仔细的看了看他,此人慢慢垂下了眼睛,不再直视韦睿的脸。韦睿慢慢的走向他,只见那年轻士兵的身旁,居然还有一位满脸胡须的士兵,只见此人碧眼黄发,高鼻深目,一看便是鲜卑人士,韦睿看后心中微微一惊,在大梁的军中,缘何出现这位鲜卑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