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一个夜晚,韦睿随身带着李忠的勇兵,和范钧一起悄悄的赶往小岘城,李忠两日前便赶回大营之中上报韦睿,小岘城内驻军有两千余人,平日里紧闭城门,极少外出,前去侦查时未见魏军的粮草运出。韦睿就此判断,北魏大军的粮草此时必定还在小岘城内,他心中放心不下,决定亲自前去侦查一番。李忠素知他的秉性,拦是拦不住的。
他许久未骑马了,今夜骑在马上,有些疲累,他并未有何言语,一直紧跟以他身旁的范钧已经看到了他额头上的汗珠,便悄声地吩咐兵士停下来。
“将军,前方离小岘城只余两里的路程,暂且不要往前走了,敌方斥侯有时会突然出城,若直面遭遇,只怕于我方不利。”范钧轻声道。
“也罢,暂且休整片刻。”韦睿心知范钧是心疼自己,却也并不点破,他只是下马时,紧紧握了握范钧的手掌,以示感谢。
范钧只是默默的将水袋递到他的手里,韦睿喝过水后,便仔细地观察着小岘城外,他命范钧将所察看的地形随时画下,以备后用。就在此时,李忠看到小岘城南门大开,一队人马约有数百人自城内奔了出来,他急忙将此事报与韦睿。
韦睿大喜,他迅速作出了决定,命众人进入战备状态。李忠有些不解,只是这区区数百人出城,为何将军却大喜过望。
“李忠,你可知小岘城中二千余人,闭门坚守,足以自保,无没缘由他们不会擅自离开城池,能大胆离开之人,必是骁勇之士,若能将之打败,其城自破。【零↑九△小↓說△網】”韦睿眯起眼睛,看着在朦胧的月色之下悄然出城的北魏士兵,低声说道。
“可……将军,我们只有不足四百人。”李忠此时担心的是自己这边的士兵,根本无法抵挡北魏骑兵的冲击。
“兵在精不在多,四百人足矣。”韦睿道。
“可将军你若遇到危险,我李忠万死也难辞其咎啊。”李忠此时想到的是韦睿的安全,这位平北大将军可不能有丝毫的闪失,若是有半点闪失,那自己的罪过可就来大了。
“你敢抗命?”韦睿冷着脸道。
“我李忠是为了保护将军,打不打我不管,反正对我李忠来说,将军必须完好无损的回到军营之中。”李忠心中一本大账,在他心中,韦睿永远是第一位的,别的什么都不如他这个人重要。
韦睿亮了亮手中的节杖:“朝廷授我此节杖,并非以此为我之饰物,我韦睿所定军法,任何人不可违抗。”
李忠急忙跪倒在地:“将军息怒,末将遵命便是。”
韦睿挥挥手中的节杖:“命令将士们,快速掩杀过去!”
李忠带领这数百人,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北魏士兵的面前,那刚刚出城的数百北魏骑兵,根本想不到此时会遇到敌兵,仓皇之中他们抵死相抗,而此时的梁军,已经势如猛虎,加之李忠日常的练兵之法得当,此时杀入敌军之中,如破竹之势,魏军根本无法抵挡,其中一位领将急令众人退入城中,城城墙之上的守兵看到城下乱成一团,已经分不清是敌是我,正在犹豫是否开门之时,城下的魏兵已是破口大骂,守城之军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放下吊桥,让出城的兵士回城。【零↑九△小↓說△網】
就在小岘城门微微打开之际,韦睿身边的范钧突的跃身而起,快速的奔到城门,将手中的刀横里插到了两扇城门之间,守城的魏兵大惊,挺枪就刺,范钧身子挡在了城门上,心中暗暗叫苦,此时想要躲开敌人的刀枪,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眼看着那长枪便要刺到自己的身上,此时只听得一声弓羽之声,一支羽箭飞射过来,魏兵应声倒地,另一名魏兵继续挺枪刺向范钧,只见数支羽箭破空而至,将范钧身边的魏兵全部射倒在地。
范钧回头一看,韦睿身背箭囊,一边迈脚上桥,一边射杀魏兵,范钧多年后回想起此情此景,无怪北魏将军闻韦睿之名,即称其“韦虎”。此时的韦睿,宛如天将下凡一般,威风凛凛站立城门之外,他看到范钧拼死推开城门后,大声喝道:“我乃大梁韦睿,守城的北魏贼子,还不快快投降!”
守城的官兵听闻是韦睿之名,已是吓破了胆子,他们不知后面还有多少大梁之兵,城上城下自是乱成一团,李忠率领手下兵士,冲向城墙,将守城官兵全部杀光,余下的数百魏兵,见大势已去,只得纷纷弃械投降。
天色还未全明,小岘城已到了大梁手中,韦睿站在北魏的粮草营帐之前,这些粮草可以让自己的军队一月之内衣食无忧了,想起昨夜的情景,他手里兀自还捏着一把冷汗,若说他心中有十足的把握,他自己都不信,只是不知为何,那范钧站在自己身旁之时,内心就有一种安宁平定之情,历经昨夜之战,他更加认定这孩子绝非凡品,日后必成大器。
“将军,右军司马胡略将军率兵前来。”范钧快马奔过来,下马后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