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诺诺当成一个跟她平等的人,他会痛,会难过,不是一个能拿来玩玩,哪天后悔了不想负担了,就扔掉了之的物品。
诺诺对她太重要,她不能失去他,所以更不能追求刺激去轻易招惹他。
不能明确感情的肌肤之亲,是玩弄他。
喻瑶掐着眉心,快掐出血痕才松手,她努力调整表情,走回到床边,蹲下来看着诺诺,一对上他双眼就破了功,脱口而出:“诺诺,能当做……没发生过吗?”
话说完,喻瑶石化,这他妈什么道德败坏的渣女发言!
她试着想挽回两句,诺诺眼窝就红透了,他抿住肿痛的唇,眸光从不相信到寂灭,光芒犹如被涂上一层厚重乌墨,再也不见天日。
喻瑶难受得心口直抽,给他把衣服披上,指尖不小心触到他的蝴蝶骨,想到自己昨天是怎么上下其手的,就扎到似的急忙收回。
她艰难解释:“我喝醉了,不应该那么对你,以后我们……还跟以前一样,除了不能睡在一起,不能亲嘴唇,别的……都还一样,行吗?”
诺诺不由自主弯下脊背,胸腔里痛得像被刀尖翻搅。
他懂了,瑶瑶不想亲他的,她后悔了,他最幸福的晚上,是她难堪的污点。
何况他还生病了,不知道会病到多重,连告诉瑶瑶都不敢。
他可以说不行吗。
如果不行,瑶瑶不会再碰他一下,他会被丢掉。
诺诺揪紧被子,慢慢拉起来,把自己完全裹在里面,许久之后,心脏疼到被碾成碎末,他在自己搭起的脆弱囚笼里,听到喻瑶在外面心急的吸气声。
他怎么舍得让瑶瑶难过。
诺诺把被子扒开一条很小的缝隙,露出湿漉漉的眼眸,轻声说:“好。”
瑶瑶还不知道,他已经学坏了,不是那个乖巧听话的好狗勾,他现在贪得无厌,想做太多坏事情。
他假装答应,好不好。
喻瑶松了口气,随之涌起的却是深重的怅然失落,心被挖了一块出去,她为了证明自己说到做到,和以前一样揉揉他的头。
幸好……诺诺是被她主导的,他依然纯情简单,即使接了吻,对他来说应该也只是主人对狗勾的爱意表达,刺激不到他别的欲求。
等诺诺对她有身体反应的那天,就真的退无可退了。
喻瑶暗自庆幸着,却没发现她反复轻揉的动作,已经让诺诺难熬地蜷起了身体。
他咬住手腕,浑身滚烫。
怎么办,他的病好像更重了。
中心医院的VIP特护病房外,陆彦时形容狼狈地靠墙坐着,低头阖眼,手指紧了又松,护士出来小声通知程先生醒过来了,他才惊醒似的站起身,安静进去。
昨天晚上喻瑶被带走后,程怀森就心脏病发作,家庭医生束手无策,连夜送来医院,直到现在,快十二个小时过去了,程家没一个亲人过来。
程怀森两个儿子从小就送到国外教养,到今天也多半在外面经营自己分到手的生意,虽然按照程怀森的意愿娶妻生子了,但回国时候很少,即便回来,也绝大多数是公事往来,很少谈情。
本身程怀森也不是个能谈情的人。
程梦阿姨是他唯一的女儿,本来是金娇玉贵的大小姐,可惜擅自改变人生轨迹,任性嫁了不该嫁的人,最后才落得个年轻早逝的下场。
陆彦时最不爱听上一辈的事,从来就没细问深究过,这是昨夜之前他掌握的情况,没想到真相会有另外一个版本。
程怀森躺在病床上,陆彦时一时跟他相对无言,等了半晌,见他脸色略微好了一些,才低声问:“外公……喻瑶父亲的事,您说的是真的,还是情绪激动的气话?”
没有人回答。
程怀森呼吸吃力,脸上罕见地露出疲态。
他这一辈子没做过一件错事,一切都按部就班,在预定好的计划内严格执行,程家每一步成功的产业扩张,都足够证明他的决策正确,为什么生意场上没尝到败绩,到了家事上,却屡屡出现让他无法接受的偏差。
程家上辈出过一个不听话的女儿,非要下嫁个家里反对的男人,锁起来,送出国都没能关住,私下跑去结婚,落得个凄惨凋零的下场。
他对这种事厌恶透顶,发誓不能发生在自家身上,儿子都送去外面磨炼,到什么年纪就做什么事,独女留在身边娇养,从小锦衣玉食,为她规划好平稳顺遂的一生,她偏偏要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