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生气地扭过身子,衣摆快被她绞成了麻花,“我就不懂了,你究竟有什么不满意的?堂堂靖国公世子,又是当朝金吾卫将军,这样尊贵的人,你硬生生要把人往外推。这要是搁第二家,恐怕要高兴坏了。”
白玉敬坐到田氏身边,细声细语道:“我的好太太,我自己的闺女,还能害了她?我也想给她找个万里挑一的好女婿,摆摆老丈人的威风。可靖国公府这样的豪门大户,委实是我们高攀不起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人家愿意娶她过门当正妻。就茯苓那单纯的性子,不说多的,一个稍微有点手段的妾侍她都吃不消。像靖国公府那样的人家,娶个三妻四妾都是少的。相反普通人家都只有一个妻子,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挺好的。”
“做父母的,所求不过是自己的儿女开心幸福而已。我们家又不缺钱,实在没必要非得去高攀人家。”
“你是嫁到我们白家,没经历过就不知道厉害。再说了,世子的确是来我们家好多次。可人家明里暗里都没透露过半点对茯苓的心意。一切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猜想罢了。”
田氏回头不服气道:“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就是看上我闺女了。你是没听见街坊邻居都怎么议论的?说茯苓手段高,小小年纪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让靖国公世子另眼相看。还有比这更难听的……”
“哎呀!夫人!”白玉敬打断田氏道,“嘴巴长在别人嘴上,愿意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情。孩子不是他们家的,自然是什么难听说什么。你全当耳旁风,听过就算了。”
“这八字还没一撇,流言蜚语就已经满天飞了。万一到时候是我们剃头担子一头热,那不更叫人笑话。我和你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无所谓。可茯苓还小,名誉对她来说可是比性命都还重要。我们做父母的要用尽一切办法保护自己的孩子,而不是将她往火坑里推。”
田氏也是知书达礼,不胡搅蛮缠的人。她知道丈夫说的话都在理。
只是心中对孟颜其生了怨气:“你说这孟将军也是的,到底打什么主意,光明正大说出来不好吗?搞得人尽皆知又神神秘秘的。”
白玉敬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这件事情我不是正和你商量吗?改明你还要问问茯苓怎么想的,我们好歹也要征求她的意见不是?若她中意,你去给她分析一下利害。若她不中意,越早斩断才是上策。”
田氏一听立马提高了嗓门:“将军每次来她都避而不见,这不明摆着对他没意思吗?”
“这臭丫头像没开窍似的。不管看到哪个男娃儿,脸都不知道红一下。要不是自己的亲闺女,我都怀疑她是不是个男孩子。”
“上次张媒婆来家里坐了会,书柳这孩子不错吧?门第与咱们家相当,平日里又常玩在一处。结果你猜茯苓怎么说?”
白玉敬饶有兴味地盯着妻子。
“她居然说不嫁人,一辈子陪在我们身边。她倒是想的美,自己一辈子不出嫁,我就这么养着她?那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去。都说养儿防老,我这是养儿找气受!”
白玉敬哑然失笑,知道她在气头上,不敢再拿话刺激她,“茯苓还小,小孩儿心性也正常,大一点就开窍了。既然她无意,那这件事越早言明越好。终身大事,总要找个自己中意的,才过的开心。”
田氏单手揉着眉心,“那你的意思,孟将军再来我们是拒之不见还是直接了当和他明说?”
白玉敬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思虑了片刻后道:“这件事情属实棘手,他这样的身份我们拒之不见怕是不太好。人家既没表明心意,又如何明说?”
田氏叹了口气,夫妻二人一时相对无言。
白茯苓躺在床上又哪里睡得着?重生后的喜悦,早已被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搅得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