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巷道上三点一线,徐庶领着荀罡挡在巷道口子上,阻挡着大汉的前进;宦官隐在大汉身后,冥思苦想着,似乎在猜测这个三岁小儿的身份。
大汉瞪大了眼睛,一副就要动手的模样;巨大的脚重重地踩在地上,恐怖非常。
“我不管你是哪方小儿……”大汉扯着嗓子暴喝道,“凡是阻碍朝廷公干的人,一并打入死牢,用不得释!看你是个三岁小儿,前途还有长路要走,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滚!”
声音之大,震耳欲聋;荀罡第一次听见这大汉的咆哮,差点把魂都给吓掉了。而且看徐庶之前那副狼狈的模样,很明显被这大汉教训的很惨。
荀罡很想把这个大汉拉拢麾下。
但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荀罡很冷静,他望着大汉铜铃大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吾乃当今大将军的孙儿,这位乃是我的侍从,不知这官职可当得了那宦官?”
大将军何进的孙儿?那宦官听见这话,顿时就错愕了,这何进是有一个孙儿,长得贼俊俏,好像叫何晏来着;但什么时候又生了个孙儿?这等大事肯定是要上报皇帝的,皇帝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啊!
假的,一定是假的!
“你说你是大将军的孙儿?”大汉听见这话,略微有些迟疑,如果这是真的,那官职确实比那宦官不知道大了多少倍,“凭你一人之言,有什么证据?”
“证据是吗……”荀罡沉吟片刻,计上心来,朝大汉身后喊道:“那位中常侍,可敢过来否?”
那宦官正在心中断定荀罡是假的,这荀罡竟然自己找上了门来;宦官心中窃笑一声,他倒想看看,这个小孩能弄出什么花招来。
“小公子,咱家这不是来了吗?”宦官满脸堆笑,一脸谦卑模样,看上去很是恶心,“不知你把咱家叫来,是有什么事?”
宦官肯定不是因为荀罡所谓的“身份”害怕了,这些宦官如果没有一点小心眼,他怎么在皇帝面前混?既然这人说他是何进的孙儿,身份的真伪是其次的,能不能借此扳倒何进,才是最重要的。
王允之前才告诫他不要在外面惹是生非,提起何进更是一种大忌;原本荀罡人生地不熟的就不该管这闲事,但这下倒好了,他不仅惹上事了,而且还硬生生把何进拉下水了。
荀罡在徐庶怀中微微拱手,说道:“这位中常侍想来也常来大将军府上,对大将军府的格局应当了如主掌;若早下不过一介草民,想来应该说不出大将军府的格局才是。”
“此事万不能当做证据……”宦官笑意依旧不减,“若小子在屋外随意观摩,也能记得大将军府格局;若单凭如此便能证明你是大将军的孙儿,未免太过儿戏了。”
宦官故意刁难荀罡,他倒想看看,这个所谓何进孙儿的冒牌货,还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如果何进有这宦官一般精明,汉室何至于到此境地?荀罡心中一声轻叹,说道:“若一介草民尚能知道大将军府格局,那只能说明大将军势头已尽,连最基本的军卫工作都做不好了……”
那宦官一愣,忽然觉得似乎很在理,给那大汉使了个眼色,那大汉理会,跑到宦官身后站着,随时等待命令。
“大将军府格局我便不追问了,权当你真是何进的孙子……”宦官言语虽然有些放松,但他明显不将荀罡放在心上,管你是真孙子还是假孙子,老子势必都要把何进给扳倒!“这位……何公子,咱家还不知道您的姓名,还望指教一二。”
“姓名吗……”荀罡沉思一二,随口说道:“我叫何荀。”
“何荀公子是吗……”宦官略微沉吟片刻,总觉得这个“荀”字很是眼熟,“咱家是皇上的信人,名叫郭胜。”
原来是十常侍之一的郭胜……荀罡眼睛微闭,似乎在查询这个家伙的资料生平;未几,荀罡笑了一笑,说道:“原来是对王父(注:汉朝没有爷字,称呼爷爷为王父)有大恩的郭常侍啊!当年王父落魄,多亏您的帮助让太后成功进宫得皇帝青垂,说起来,咱们不应该彼此陌生对待才是!”
郭胜一愣,当年确实是依靠他的打点,何进的妹妹才得以进宫,成为现在的太后;按道理这个冒牌货没理由知道才对啊……
难道他真是何进的孙子?
“不敢当不敢当,不知……大将军还如何提起过咱家?”
面对郭胜的发问,荀罡彻底展示了自己瞎扯淡的能力:“王父多次提起郭常侍,说阁下是宦官之中为数不多的清洁之人;无奈蹇硕张让等人,仗着自己的地位为非作歹,败坏了宦官的名声。王父最恨蹇硕一人,仗着先帝宠爱自以为是,欺压百姓。若非与郭常侍不仕一主,愿与郭常侍促膝长谈,为大汉明日而奋战啊!”
“不仕一主?笑话,我与大将军共同侍奉皇帝,如何不是侍奉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