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赶去俪人影楼上班吗?”
薛群施淡淡地说:“不是。”
“那是去拍照啰?”
“也不是。”言语间,薛群施望着车窗外,还下着零零星星的小雨,又说:“我只去观看两个朋友拍结婚照。”
“拍结婚照?”司机大叔笑着说:“那一定是你最要好的朋友。”
“嗯。”薛群施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她并没有跟这个司机大叔说自己现在是去观看男朋友和别人拍结婚照。
薛群施在计程车里和司机大叔讨论了很多事,例如司机大叔对这一座城市的情缘,还说了他为了供三个儿女念大学的事,还身兼多职,原本这种下雨天,计程车公司对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的哥”是有一定的补贴的,还可以提前下班回家歇一歇,但是他为了几个儿女,还是坚持连夜出来加班。
“唉!”
“你叹息什么?”
“父爱如山呀!”
“呵呵呵!”司机大叔憨厚地笑了。
其实薛群施认为这就是天底下最伟大的父爱吧!不过说到父亲,就令人想起蜀火风与她的女儿失联了二十几年,而干妹妹薛元妹也至今还找不到她的亲生父亲,这也令人揪心。
过了大约半小时,终于到达了俪人影楼了,薛群施也没有问价格,也没有看车内的计程表,就从手提袋里面掏出了几张百元大钞递给了司机大叔,然后匆匆下车了,看上去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急着去办。
司机大叔戴上老花镜看了一下后,才大吃一惊,立即叫喊着已走远的薛群施:“姑娘,价钱的数目不对呀,姑娘!”
薛群施并没有理会司机大叔的叫喊,而是撑着雨伞,一路头也不回地往俪影走去。
“姑娘,你等一下。”老司机行驶着车追上了薛群施,朝车窗外说:“姑娘,怎么越叫你,你却越走越远呢,价钱的数目不对呀,你知不知道?”
“大叔你看现在阴雨绵绵的,还寒冷交加,你就早点回家休息,等天气好了些,再出来上班吧。”言罢,薛群施一边撑着伞向前走,一边对车内的老司机说:“而多出的钱,就算是你的小费。”
这时,老司机停住了车,整个人都愣住了,没有再跟上前,远远望着薛群施那远处的背影,又大叫:“记住不要让心太累,不要追想太多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人和事。你所走过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人,也许都将成为驿站,或者成为过客。
薛群施一向喜欢追忆,喜欢回顾,喜欢不忘记,如今却也发现,深刻在心里的那些东西,那些人,早已在时间里化成遗忘,便又大声地回复:“大叔,谢谢指教。”
“不过姑娘你是一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一定能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
“是。”
“那借你吉言了,一定能长命百岁。”言语间,薛群施一边撑着伞往前走着,一边回答着,还从伞里伸出右手,再抬起右手,然后向着天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响指,有一种惊天动地气场,甚至连司机大叔也能感受到在那一个瞬间的与众不同,全世界的声音,什么车笛声、什么街前街后的繁华声,仿佛通通都销声匿迹了,唯有那一个响指声,独响天际。
司机大叔坐在计程车内,从车前窗仰看过去,在某一个角度,借着路灯光,可以看见薛群施的响指在想得那一瞬间,夹带着不少的晶莹剔透的水珠,往四处飞溅着。
薛群施撑着雨伞,走了一段路后,便到了俪影影楼前,她不禁在猜想,此时此刻,原崴与彭顶顶应该正在紧张而又忙碌地为拍摄婚纱照准备吧!这一下真的该进去吗?会不会成为多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