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属于没羞没臊型,至少比当下绝大部分夫妻来说,他们更放的开些。
自从那晚后,小夫妻在院子里随时来个亲亲,在走路时一定得牵手相靠,在眼神相对视时,眼中的情丝看得旁人鸡皮疙瘩都起来。
两人丝毫没有闻到自己身上的恋爱酸臭味,每次陈湘找程宝珠玩儿时,没一会儿就得被两人给虐跑路。
程宝珠觉得这种感觉很奇特,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真的能跟徐川这种人谈一场交心的恋爱。
她忽然就说:“咱们这拿的是先婚后爱的剧本?”
徐川正在做最后一盘猪肉脯,没听懂这个词的他好奇地看着她。
“什么爱?”
程宝珠笑嘻嘻,甩头蹦哒走了:“这话没听懂啊,自己琢磨去吧。”
徐川疑惑,啥玩意儿啊?
想半天没想通,他心想自己还是继续捣鼓猪肉脯吧。明天是他和老班合作的最后一天,这天卖完他可就不干了。
得益于经常看报纸,徐川对国家大事也稍稍了解不少。他从半个月前,就敏锐地意识到最近风向隐约有改变。
好像,更激烈了些。
这个风暂时还没吹到他们这个小县城来,但是迟早要来的。徐川想在小县城也慢慢变回几年前之时,赶快收手扫尾。
第二天,是立夏。
清晨五点,窗外天空已有朦胧的光。
徐川起得很早,程宝珠今日同样起的很早。
为啥,因为她拖了好几天的数据统计今天就该上交了。
程宝珠又是抬脚又是踢被子,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我就说我昨天晚上要做的,你非一直打扰我。”
徐川笑她:“我就是不打扰你,你也不会去做。”
这姑娘做事喜欢拖拉,能明日做一定不会留在今天做。今天她又不要上班,哪里会在昨晚点灯熬夜的整理数据。
“累死我了,我不想活了。我这几个月从老坑村跑到整个江门公社,又从江门跑到附近的塔前。”程宝珠伴随着起床气,把积攒好几个月的怨念喊出来。
徐川正在穿衣服,没搭理她。
程宝珠又哼哼唧唧的,打个哈欠抹眼泪,边抹边说:“你说怎么办,我脚底都糙了,怎么办啊徐川,脚、底、糙、了!”
呜呜呜呜,这太让人伤心,她可不想自己白白嫩嫩的脚板下和徐川一样长了厚厚一层茧子。
徐川把窗帘拉开,微光涌入屋中:“咱们再坚持坚持,我今儿是最后一天,你今天也是最后一哆嗦。能不能进医务室就看今天了,可别辛苦四五个月,在最后关头掉链子。”
他也觉得公社里的干部们有些不地道,宝珠可没钱拿呢,还让她每天起早贪黑地背着个包到处跑。
老坑村统计统计也就得了,还得整个江门公社。后来隔壁塔前公社还来借人,真是把人当驴使唤啊。
这次宝珠要是没拿到岗位,他非得到公社问问去。
徐川在出房门前,把程宝珠从床上拉起来,亲亲她脸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吃完就快点去工作。”
程宝珠瘪嘴,磨磨蹭蹭起床,用清水洗个脸后,那股凉意立刻便把身体的困意给驱散。
“徐川,我要吃南瓜粥。”她朝厨房喊,“然后随便配碟凉拌菜就行。”
“成!”
天还未完全亮,厨房灯光依旧开启。
徐川将鸡蛋糕放到火炉后,便开始给程宝珠制作今天的早餐。
初夏的晨风吹得人舒服,程宝珠推开房间的窗户,坐在窗户前的书桌上,聚精会神地整理这些天的成果。
这大概是她坚持得最久的一项工作,程宝珠忙得直爆粗口,可前边有个铁饭碗吊着她,她也得乖乖完美执行。
做好后,可就有编制!
程宝珠再傻也能知道这个机会自己得牢牢抓住,更何况她知道几十年后,这种编制活会有多受欢迎。
到时候乡间的医务室取消了,大概率还会被并入到县城去。
嘿嘿,她老爹老娘绝对不晓得她程宝珠要混上一个编制了,这绝对是她老程家祖坟冒青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