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朝上很热闹。
虽然他们都有消息知道,许中这一趟差事办的不错,可是当真正看着许中的时候,众人还是都惊了一下。
这是一年多前在御前舌战群臣的那个瘦弱内侍?
等到皇帝让许中详细说来这一行之后,众人还在心里暗暗打量,自己要是去会不会比他做得更好?
张致心里就很复杂,他是不赞成用内侍的,内侍多在宫廷伺候人,能有什么本事,如今看来却是自己当初太过狭隘了。
收获了多处打量的许中却不慌不忙的低头继续回禀道,风姿更甚从前。
从前的严肃现在看来都变得庄重沉稳了。
朝臣心里都是叹息,夏青却一点知觉都没有,她被人扶着起来强行灌了一碗药,然后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毫不意外夏青受了风寒,夜里水凉,夏青本来就带了许久,再加上上岸之后一阵冷风,她当然会受寒了。
顾惟允看着夏青嘴皮干裂,面色潮红的睡在床上,走近了还能听见几声呜咽声和呼唤许中的声音,眼角也开始有眼泪滑下来,头上的温度也没有减去多少,心里的怒气一下少了不少。
说到底,夏青这么做,有一半的原因都是为了她和景宁,她又不是不知道。
她正想遣人去问问许大人如今在何处,外面就有人带了个小内侍进来。
小内侍先给顾惟允行了礼,余光扫了众人一番,就低下头道:“大总管让奴才给娘娘传个消息,道许大人已经平安归京了,不过现在跟着陛下上朝去了。”
其他人有些奇怪,怎么这许大人回京了,倒要给贵妃娘娘说一声了,但是乔欢几人都明白。
顾惟允也叹了一口气,回来的正好,夏青这些时日不仅要忙着宫里的事,还要想着他的事,如今发场病,也休息一段时日。
她看着屋内的人道:“都下去吧,乔欢留着照看着,其他人不必在这里侍候了,夏青喜静,无事不要让人来打扰她。”
说着率先出了门,身后的侍女哗啦啦的跟着一起出门离开了。
向苍在后面,看了看床上还有些昏迷不醒的夏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正最后也低头出去了。
乔欢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全然没有说话。
许中此时觉得心里的气都有些不顺。
他下朝之后跟着皇帝走了,少了一些朝臣的攀谈与恭贺。
御前行走实在不是个什么很大的官职,但也是很多人眼红的地方,原因只有一样,御前御前,能时长见到皇帝罢了。
但他此时实在是无心理会这些,早上皇帝的话和许济的眼神本就让他感觉有些不好,而且他想她的紧。
等到和皇帝一起下了朝之后,许济看了他一眼,他就停在原处,等着皇帝去了勤政殿,皇帝侧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许中,有点八卦,他问:“他要找夏青去?”
许济低着头道:“出门久归,许是刚回来要去见见旧友,联络一二。”
皇帝笑了一下,进了勤政殿,说实话,对夏青这一次做的事他还是满意的。
结果是他想要的就行,宫里有个管事的是不一样,他现在对于后宫诸事还是颇为顺心的。
许中不管皇帝的心思,他径直往自己原来的院子走去,他身上穿的是官服,不好去见夏青,太引人注目了,纵是皇帝知道,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才对。
立规矩的人破坏了规矩,才是大忌。
一个换衣服的时间他也知道了夏青现在的情况,心里把她狠狠骂一顿的心都有了,真是该把她喷个狗血淋头。
她怎么敢用那样的方式去做事,出了差错怎么办?
但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心里又有些着急,他问道:“太医怎么说?”
乔欢低着头在旁边道:“说是受凉了,要好好养病。”
许中就摸着夏青的脸,道:“你再去煎一次药过来,在这么烧人都要烧没了。”
乔欢应声出去了,许中看着床上还在发烧的夏青,心里生气也有,心疼也有,还有浓浓的思念喷发出的剧烈情感,让他有些眼热。
只觉得该一直守在身边才好,一刻都不应该离开眼睛,情意浓长。
他俯身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碰了一下,轻轻地道:“夏青,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