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薛绩跺足道:“这杀千刀的狗才,他竟敢背叛我!你们也糊涂,不该放她进来,说这里不是不就完了?”
管家想笑又不敢,解释道:“薛桂一路同来,能赖得掉嘛?”
这时又跑来个家丁,叫道:“大奶奶已在前厅下了轿,眼看要进来了。”
薛绩顿时急得团团乱转,一时无计可施,不停的抱怨下人没用。
倒是红桑从容起身,淡淡的道:“她既然来了,自是挡不住的,你急也没用。忽然来此,看来是要兴师问罪,见了你反不好说话,且暂避一下,让我去会会她。”
事已至此,薛绩只得苦笑道:“也只好如此了,你千万小心,她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太好。”说完很没义气的大踏步走向后门,边走边嘱咐道:“你们留下来听风,我到王家等信儿。”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畏妻如虎,难怪只会偷偷娶我,没出息。”
红桑见状撇撇嘴。想了想吩咐道:“把所有老爷的东西全部收起来,男人去外面候着。”
整理下仪表,她带着几个丫鬟迎了过去,双方在园门碰到了。红桑见大房是位体貌端正的少艾妇人,容貌娟秀,一身贵气。被一大群仆妇扶着缓缓走来,一副名门闺秀的气派。
红桑故作惊讶,问道:“请问你是谁?”
刘静怡死死盯着她,不愧是把丈夫迷倒的秦淮名妓,身材修长窈窕。姿色艳丽,一派惹人怜爱的风流样儿,穿着鲜艳的绫罗绸缎,珠翠满头,心里那无名火一下子蹭蹭的冲出十丈高。
徐翠云的模样在姐妹中位于下游,女儿自然也是中人之姿。一个照面,瞅见对方比自己漂亮多了,不免气急败坏。指着红桑大骂道:“你这个狐媚娼妇,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这里与男人鬼混。论理你是我家纳的妾。本该上前来拜见我,尽你小妾之道,还胆敢问我是谁?娼妇,我倒要问问你,不明不白你算什么东西?”
说着,刘静怡冷笑中径自走进了正房。扫了眼屋里的环境,直接坐在了雕花大椅上。吩咐道:“你们去把少爷找出来,说我在此。看他有什么脸来见我。还有去问他,那娼妇是咱家什么人?”
红桑被丢在外头,起初打算好言好语,谁知一来就对自己破口大骂,左一句娼妇有一句娼妇,不禁勃然大怒,几步走到房檐下,骂道:“你们这班该死的东西,我家不认识的人,也乱放了进来。她是哪里来的疯婆子,无故到人家来信口雌黄,难道没有眼珠子吗?明明不认得我,又乱说什么请少爷出来?是谁的少爷?莫非自家没了丈夫,就跑到人家来找丈夫?真真不成体统,也不顾羞耻。你们赶紧将她们都轰出去。”
问题是一帮家丁谁敢?摆明了里头那位就是原配,一个个苦着脸低着脑袋。
屋里的刘静怡气得咬牙,对丫鬟们叫道:“反了天了,一个下贱的娼妇敢骂我?你们去把她揪过来,往死了打,然后在说理。”
问题是丫鬟婆子见二房夫人竟丝毫不惧,争锋相对寸步不让,兼且没发现薛绩的身影,怎么好贸然动武?
奶娘忙道:“小姐,没有抓住人家的把柄,少爷又不在这里,何以见得就是她?得把薛桂刘福唤上来指认。”
“对。”刘静怡也有些疑惑,这婆娘太有恃无恐了,万一走错门可咋整?当下一叠声的叫薛桂进来。
哪知那两个人,明知会叫他们上去,又听见管家偷偷告知少爷已经逃命去也,遂嘀嘀咕咕的商议起来。
他俩很了解刘静怡和红桑的脾气,一准针尖对麦芒,大夫人不依不饶,二夫人也不会甘心受辱,既然叫少爷跑了,红桑今日必定要翻脸不认账的,这就叫做好汉不吃眼前亏。
那么,少夫人一准得叫咱们进去质问呀,到时怎么办?夹在两位夫人中间,还得面对背叛少爷的怒火,真真是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到底选择得罪哪一头呢?
很快商议好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趁着人荒马乱之际,看管他们的人去小解的时候,与自家少爷一样,一溜烟的撒腿就跑。
仗着熟悉地形,薛桂领着刘福直奔隔壁的王家,刘福边跑边牢骚道:“薛哥薛哥,虽说我是刘家人,但我不能得罪姑爷啊!刚才就怕窄路相逢,姑爷不放过我,这下好了,我得去解释一下,当时小姐的命令我委实不敢违背。万幸万幸,现在我不进去,也总算报效了姑爷不是?”
“别废话了。”薛桂忍不住埋怨道:“叫你先前不深明大义?自古忠臣不事二主,你既然到了薛家,就是薛家的臣子,挨打怕什么?又不能真的打死。我问你,少爷大还是夫人大?今次她娘的算被你连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