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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孟妈妈，孟去去好些了吗？”孟母正在给她系帽带，孟去去的班主任尖细的声音从她们身后冒了出来。

孟母闻言转身，孟去去也跟着转身。十分年轻，此时还扎了一根马尾在她们两米开外的吴老师向这里快步上前。

小宋老师梳着一条长长的马尾辫一直拖到后腰上。吴秀吴老帅是她的化学老师，还是她们五班的班主任。孟去去初一时的班主任是教生物的彭老师，因为彭老师是副科老帅，五班的很多学生家长有意见，她只当了一年的班主任。到初二时她们五班就换成现在这位刚授课一年的吴老师。孟去去初中时对这位班主任十分不喜。此时见到她依然不喜，她见到她条件反射的皱起秀眉。

“吴老师，我们正准备跟你说一声。李校医让我立即带孟去去上医院再做细致的检查，还要拍片什么的。我这就带她走，就不回班估分了，你看成吗？”之前吴老师都跟家长与学生反复交待，考完最后一科要回班估分，还有搞卫生什么的。

吴老师看到孟去去眉骨那里高肿，眼框紫黑一片，右眼含着泪，一脸的苍白之色。她立马点头道：“孟妈妈，那赶紧去，这事不能耽误了，钱够不够？我也正担心这事，刚去取了二千块，你带上。”吴老师边说边伸手从裤袋里取出一个黄色面上有一串数字的信封递给孟妈。

见孟妈犹豫，她又道：“孟妈，事发突然，我猜想你身上定然没带上多少钱，我这才去取的。孩子的伤要紧，去了医院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就打信封上的电话回学校里……”

孟妈见吴老师言肯意切，再想想刚才也是这位老师给孟去去找自己的健美裤、内裤、卫生巾给她换上。怕她凉了又回去跑了一趟，抱了张毛巾被。反正已欠下这吴老师的这些情，她身上就百来块钱，的确钱不够，所以刚才才说要等明天再上医院看看。

吴老师见孟妈接下信封，准备说感激的话，立马打断她道：“孟妈，赶紧上医院，有什么话，以后再说。”老师的话刚说完，孟去去的班长四眼就跑过来唤她，说年级组长寻老师找她议事。四眼镜偷偷瞄了瞄孟去去的脸后，又移了移位，瞥眼看向她的pp。避开吴老师与孟妈孟去去瞪他一眼，他立马低头做思考状。

孟去去不是真真的初三的学生，她自然不再害怕老师与班长。这四眼最是嘴碎，经常是一件丁小的事情就在那里不停地叨咕叨咕能说上好几天，没人应和他也能一直说下去，屁大的事都被他说出花来。他再拿她初潮的事来说项，她真想试试她的拳头和他的嘴巴哪个抗击打能力强一些，适当的时候让这二者接触一下。不能动武，只能私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让他说话，真要是让他说出来，丢脸的只就有她一人。她最是受不了嘴碎的男人。

吴老师跟孟家母女告别前还道了句，她一回班里就帮她们给孟爸单位打电话，跟他说明一下情况，让她直径上医院。孟妈本意是去小买部给孟爸打电话，现在见这么省事，自是感激不尽。

孟妈见此赶紧抓紧时间上医院。孟妈背着她的书包，提着装那条脏校裤塑料袋，一路揽着她往学校大门走。小道上站了不少学生，就算是她们班的同学，此时此刻孟去去也认不出几个。孟去去突见有一位男生指着她跟身边的几位同伴在小声的说着什么，便立即低着头，跟孟妈走得越发近乎。

她走近宣传栏的亭角，龙艳追了过来，龙艳拉孟去去的左手，急道，“阿云，听四眼说你要上医院，你，你……。”她看着孟去去那渗人的眼眶，渗白的脸色，说不下去，双唇抖动，双眼满含泪光。龙艳从四眼那里听到的，不仅仅是她的眼睛受伤要上医院这事。现在班里的同学私下传：孟去去是考试作弊被监考老师当场捉住，孟去去中场被送去学校医务所，以及现在要上医院是要躲避……。

孟去去费力扬起笑脸，“龙艳，我跟我妈只是去一趟医院看看，应该没什么事。你快回班吧，要对分了。放假后我们有的是时间玩。”孟去去轻拍龙艳的左臂。看着年少的伙伴，她述说不出此时真切的心情。她们成绩比她要好些，初三毕业后，龙艳跟李玉华都自费去了一中，她自己一人在二中。三人不在同一高中，大学也不在一起，大家互相间的关系是随着时间越来越淡。

高中是因为学习，没有时常联系。大学了，在不同的城市读书，更是没有时间常相见。最后她们三人要碰头，竟是同学会上才匆匆见上一面。孟去去看着眼前这张稚嫩的脸，一转眼，回到十年前，此时她们三人正处在蜜月期，正是最甜蜜的时期。

龙艳看看她又看看孟妈方道，“那我明天给你电话，我跟玉华明天去你家。”龙艳看她一脸的轻松样，但孟妈的脸色并不乐观，她心事重重，转身回去。

大约七八分钟后孟家母女才走到近学校大门的出口处，孟妈利索取了自行车。孟妈把孟去去扶上自行车，她边骑边道：“你这班主任挺好的。之前开家长会，我都有些怕她……。”孟去去在车后听孟妈叨唠道吴老师之前怎么怎么样，今天又怎么怎么样的跑前跑后。孟妈叨唠完老师，又说孟去去的两个好友龙艳与李玉华。

吴老师长得不好看，又黑又瘦且十分矮小，长脸额骨又高，平时上课说话又尖利，孟去去因文科课成绩不好还时常被这老师训话，让她不要这么偏科，以后中考及高考都会吃亏，怎么怎么的一大堆大大小小的道理。即使知道她是为她好，但她一直对这老师还是极其不感冒。孟去去已是成年人，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像儿时那么偏执，再加上这事，对这位老师改观不少。

从学校到市中心医院大约四十来分钟的车程。孟母在一楼快速的挂了两个号，一个是眼科，一个是妇科。先把孟去去领去二楼眼科。医生临近换班，看病的人比医生还还少。到二楼一转角就是眼科一科室。眼科一科室里坐着一位五十多岁，两鬓角有些花白理着平头的老医生。

花白的老医生示意孟去去坐到他对面的病号椅上，和蔼地问她：“告诉我，你的眼睛怎么了？”

孟去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孟母站在她身边立马急切地插嘴道：“我希望能马上拍个片。我女儿伤得很厉害。她说疼，自从上学后，她从来就不喊疼，她定是伤到眼球了。”她一说道这个眼框立马就红了起来，声音也跟着呜咽。

“这位妈妈，病人进来看病的原因必须记录在案，所以只要她自己能开口，最好由她自己叙述症状，因为病例需要绝对准确，以便协助医生做出诊断。为此，请你……”

“对不起，”孟母说着从孟去去高椅旁后退了一步。只是紧张地看向医生，深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孟去去被误诊了。被误诊的严重后果，她深有体会。孟去去四岁时就被医生误诊打错针，就因为那一针，孟去去打针的那个地方发炎溃烂，现在她右边的pp上还有一个小指大的凹坑。

老医生看孟去去这个病人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呼吸还算平稳，但她双手抚在腹部，四肢亦有些紧张。透过这些迹象，老医生觉得孟去去此时并不只是眼睛不舒服，小腹定是也不适。

他道：“小姑娘，别紧张。慢慢跟我说，你是怎么伤到眼睛的，还有就是你是不是别的地方也不舒服？”

孟去去简明扼要的把伤到眼睛的经过说一遍，还有此时眼睛的胀疼程度细细表述出来及经痛也附上。

老医生听完孟去去的话，方才戴上手套，用钳子轻轻地把孟去去眉骨上的胶布撕开。胶布一除，立即露出一个半指甲大的划伤。他尽量避开伤口，小心按压一翻她的右眼骨。经过他一翻按压与观察眼角肿胀处，老医生初断孟去去没有撞到骨头和眼球该没什么大问题，多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刚撞伤有胀疼属于正常现象，而发黑这是眼睛里面有些瘀血，时间长了自己慢慢就吸收了。但这也只是通过摸骨做的诊断，这不能完全确诊。

病人孟去去一直说她眼睛胀疼，闭眼都艰难，且再加之前她说脑袋也巨疼的事，他最终还是让她拍片，又各开了一样化淤内外服的药片和外用的药膏。

孟母对拍片结果要明天才能取，即使老医生自己诊断，孟去去的眼睛问题不大，但孟母对此还是十分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