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谁,我都想不到登顶后没人在的。
奶奶的,耍我呢?
老娘一路艰辛,冒着被当成刺客的风险,从内廷走了快一个小时到这荒僻的皇城根脚下,又平白无故做了这么多功,爬上这城门楼子来。
结果,他喵的!除了一盏烛火在初秋的夜中摇曳,还有烛火旁两个蒲团,其他连个鬼影都没有?
容若不会还没到吧?
我已经迟到了四十分钟了啊。
我盯着距离自己几米远的烛火,蜡油滚在周围,看样子已经燃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静静听了一会烛火的噼啪,还有城外一片林子中树叶的摇晃声。
确实没有其他人为声响。
难道他等不及我,先走了?
等等。鬼……
莫不是鬼给我写了信??
然后约了我来这里??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这一届无神论者怎么到现在慌了神了。
“hello?”
我太过紧张,情急之下冒出个八百年不用的英文。
没有回音,我默默踮起脚摸到旁边一个柱子,靠在上面做以隐蔽,慢慢缩回背阴面,藏在阴影处,然后右手从袖口掏出了防身的匕首。
怕是有诈,我不敢贸然喊出容若的名字,于是只好继续询问:
“有人吗?”
壮着胆子又喊了一句。声音随着盘云梯传下去,微弱的回声像是这静谧空气中唯一的回答。
我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久违的Fword。
“哔哔”
……
第二天我大概睡到晌午,才慢悠悠醒来,初秋的日头很好,恰好直直洒在我的床铺上,还没有换走的夏凉被,被太阳加热成暖烘烘的状态。
我像猫咪一样将手脚尽可能向远端伸展开,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懒洋洋地在床上裹着被子打了个滚,思绪渐渐苏醒,又给我拽回了昨夜梦魇一般的经历。
“唔”
我把脑袋埋进枕头里深深叹了口气。
虽然昨天回来一路上气鼓鼓地狂踢路上石子,心里默默咒骂着纳兰容若这家伙简直不是人。还发誓说这辈子不要再见到他。见到他就要向他脸上吐口水。呸呸呸呸呸!
“在半夜十二点出现在宫墙边防最高点,隐于暗处,手握利器。”
就单单这几个字,我被乱刀砍死万箭穿心估计也不为过吧?
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脑袋被砍下来悬挂在西华门外的景象。
吓得我在被窝里缩了缩脖子。
但实则,昨晚原路返回,溜回宫中后,坐在铺上细细盘算,才惊觉此事确有蹊跷。毕竟自己也不是十来岁的少女,对事物的判断也不至于那么武断。
一来,这句“空气响亮,大地洞开”我确实只同容若一人说过,所以信件虽未署名,但八九不离十是他递给我的。
二来,我以前虽未涉足过角楼区域,但常识告诉我,半夜十一二点的宫墙周边,不可能一个侍卫都没有,荒如郊野……
如果不是有人处心积虑想要借机害我,那便是,容若将这些人调离开来的。
没记错的话,大典前一天我跟噶禄蹲在湖边数灯笼的时候,他有告诉过我,容若是负责大内的总管。
我不知道这两种情况哪个可能性更大,虽大家表面看着风平浪静,但实则却都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