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佳期到家已经是凌晨了。????拖着疲惫又虚弱的身体,她摒着咕噜噜的饿意,去厨房打开了冷灶上的小火。
宋辞云帮她煮好的小米粥,早已凉的比心还要透彻。
甜宠多少都不嫌多,但吵架一次都不算少。太伤了。
此时深感倦意的冯佳期靠在沙上,一双眼睛细细打量着房间全貌,因某人的存在而越整洁的气质,与自己的风格大相径庭。
动动手,冯佳期把自己随意乱扔的鞋子捡起来放入鞋柜。
她有点害怕,怕自己被惯得太坏了。
也许从现在开始,饿了要学着自己弄饭,乱了要学会自己打扫。
其实冯佳期并没有多生宋辞云的气。朱子秀突然之间病得那么重,男人心里很焦灼,思维被定式,这都是可以理解的。
只不过误会总有机会解释,真相终究能够大白。
但那些伤人的话,就像割出去的刀子。就算立刻捋顺毛安抚疼慰,也洗不掉伤口里瞬间涌溢的血色。
他怎么能,那么说她呢?
抽出柜子下面紧紧压扣的相框,冯佳期盯着傅子康的容颜出神。
已经泛黄了的照片,胶片融压在清晰的玻璃底下。看着看着,她垂下了泪水。
“子康,我真的已经准备好离开你了。可他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死去的人不会再说话,定格的笑容从清澈变得诡异,复杂的,原来不过只是人心。
冯佳期有点累了,困了。
她想,要么闭一闭眼睛?如果能够梦到傅子康,也许他能劝自己再勇敢一点?
就这样,冯佳期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伴着一种酸溜溜的期待,期待醒来就能看到宋辞云依然温和的笑眼。
也伴着,灶台上几乎要烧干的锅底,呲呲冒着白烟……
“佳佳,佳佳!”
耳边的呼唤越来越逼近,可是冯佳期却怎么也睁不开沉重的眼皮。
接下来是救护车呜咽的轰鸣,还有凌乱的脚步,摇晃的移动感,甚至是冰冷的雨滴。
冯佳期实在太累了,这一睡,做了一个长的梦。
梦里自己还是小时候的模样,爸爸冯俊天还活着,大手牵着她的小手,开开心心地去街上的甜品屋扫荡。
一份精致的巧克力熔岩蛋糕要一百七十几港币,算是非常奢侈的了。
冯佳期一个人抱着一大份,笑看冯写意一脸怨念地捏着手里十块钱三个的红豆钵仔糕。
爸爸总是很偏心的,给女儿的都是最好的。
他总把女儿要富养挂在嘴上。从小就带她看尽世间繁华,将来才不用为了一盒名贵的化妆品而失了气节。
“冯佳期,爸那么尽心尽力宠爱着你,不是为了让你有天为了个男人寻死觅活的!”
心脏咚一下,冯佳期从沉迷的意识里清醒来。
抬头是压抑而密集恐惧地无影灯,低头是自己傲人白皙的大胸脯——
为什么?她是全裸的!
“好了好了!病人恢复心跳了!”急救的小护士举着大拖鞋一样的电压板,盯着屏幕闪起起伏伏的绿线欢呼道。
难怪身下大姨妈跟血崩似的,冯佳期想,原来你们电我!
再次苏醒已经是三天之后了。窗外天蓝云淡,仿佛一夜之间就染上了秋天的颜色。
“阿笙?”
守在她床前的人正是唐笙。一看到冯佳期醒来,她顿时眼圈一红,上手就去拧冯佳期的手臂。
“哎呦!”
别看唐笙瘦的没几个斤两,掐起人来可是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