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你怎么了?”暗夜绝心头一紧,把月纤影放下,让她靠在树上。把厚厚的滑雪服披在她的身上,掖好了每一个角落才放心。
他上前扶暗夜厉坐下,“你的伤口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在身上撕下了一块布,在他的伤口上绕了一圈,扎紧,故意用力一抽。
痛得暗夜厉倒吸了一口冷气,“你真会落井下石!”
“谁让你逞能的,明明伤得不轻,还要逞什么强,装什么清纯!”暗夜绝抬起手,靠近他,暗夜厉以为他要袭击,条件反射一般快速挥开他的手。
暗夜绝淡笑一声,幽黑的眼底一片清亮,“哼!你还怕我不成。”他身手掸掉他身上的积雪。
暗夜厉没有他那么淡定自若,到这种绝境地步还能谈笑风生,双眉紧锁,一股忧思渐渐弥漫开来,“现在怎么办?我们根本就走不出这片树林!”
“等!”暗夜绝若有似无的幽叹一声,刚刚出口,随着热气一起被冷冽的寒风吹散了,“现在我们只能等救援队来救我们了。”
“呵呵……”暗夜厉以为他的淡然自若是因为自己有办法,结果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还如此淡定。他只能淡笑,“没有想到我们会一起死在这里?”
暗夜绝拍拍他的肩膀,“你不要那么消极,我们一定可以绝处逢生的!”含着淡淡笑意的眼眸中,融了一层灿烂的星光,只是里面隐逸了一层萧瑟的冷意……
“嗯……”一声微弱的呻吟声飘来。
“雪儿!”暗夜绝把她拥入怀中,“雪儿,你怎么样了?”
修长濡湿的睫毛微微轻颤了一下,她缓缓睁开眼睛,茫然的视线望向四周,“我们还在雪地中吗?”声音微弱、颤抖,随着袅袅热气升腾而出。
“嗯!”暗夜绝点点头,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泛着波光,“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
她轻轻眨眨眼,“我相信你……”
突然,一阵隆隆声越来越响,打破了雪地的一片寂寥。
“是什么声音?雪崩了吗?”月纤影神色紧张起来,蓦地想要站起来,但是随即棉软的身体再次跌入暗夜绝的怀中。
暗夜厉犀利的视线扫视了一下四周,冰冷的面具泛过一道明亮的光芒,“不是雪崩,是直升飞机!”
“太好了!”月纤影拥紧了暗夜绝,清泠的眼眸泪光中闪烁着笑意,“我们都没有事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但是暗夜绝眼底一层黑云还是没有消散。
他们看了直升飞机在空中回旋,随即挥手,“我们在这里!快来啊!”
呼喊的声音再嘹亮还是很快被风雪吞噬,因为森林的参天古树有百米高,直升飞机无法靠地面很近,穿透密密麻麻的枝丫,根本就看不到下面的人。
眼睁睁地看着直升飞机渐渐飞远,月纤影还是不愿放弃,大声喊叫着:“喂!不要飞走啊!这里有人……”
“没有用的。”暗夜绝的语气很平淡,“在飞机上根本就看不到我们。”
一下子有了希望的曙光,一下子又让她跌入了幽谷。月纤影好像一下子被泄了气的皮球,绝望写上了脸,随即被一抹淡然所替代。反正她死过不是第一次了,再次面对,她淡定多了。
水灵的目光投向暗夜绝,“有些问题在我心里埋藏了很久很久,我不知道现在不问,还有没有机会再问?”
暗夜绝把她拥入怀中,紧紧相偎在一起,“问吧,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爷爷和爸爸是你杀的吗?是你想要夺爷爷的‘慕焰’帮才这样做的?”这个问题一直都是月纤影深埋在心底,好似一把刀就一直横在那里,时时刻刻纠结着她的心,但是生怕一旦把它拔起来,那她和他之间连最后一点点幻想都没有了。
暗夜绝听到这里疑问,眉头微微蹙了一下,“难道你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吗?”随即,一声苦笑声响起,笑中带着点点苍凉,“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想我的?那我就告诉你真想吧!其实这一切都是由你爸爸造成的,他娶妈妈的时候就意图不轨,在你爷爷喝的茶里常年投放慢性毒药。”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月纤影难以相信自己一向敬爱的爸爸怎么会伤害她的外公。她摇着头,瞠大的眼睛中写满了质疑。
“绝,说得这一切都是真的。”暗夜厉沉磁的声音传来,“你爸爸在杀了慕帮主之后,为了让他的情妇杀手茉莉成为她的正式夫人,决定杀你妈妈。幸好在他给车子刹车动手脚的时候,被我和绝发现了,我们就将计就计,把他和慕伯母乘坐的车对调了,所以翻车掉入悬崖的时候只有你爸爸一人。”
这真相好似晴天霹雳,惊得月纤影六神无主,原来这么多年来都活在莫姨给她编造的谎言中,让她一直都生活在揪心的仇恨和绝望的痛苦中。
“你怎么会对我有这样的误会?是谁告诉你我伤害了慕帮主?”暗夜绝觉察都了这其中的悬疑。
“莫姨告诉我的,是她养大我,教我武功和鞭子……”
暗夜绝蓦地黑眸一紧,一道锋利的视线扫射而出,“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嘴中所说的莫姨就是你爸爸的情妇,女杀手茉莉,当年就是她设计,用一场爆炸造成你假死的假象。”
“绝!那个女人就是当年杀死我们爸妈的凶手!”暗夜厉一听到这个名字黑亮的眼眸中燃起一把嗜血的火焰,“怪不得我一直派人调查她都毫无结果,原来她隐姓埋名,藏际地那么深。”
原来这就是隐藏了二十年的真相……
上一辈人的纠葛,为什么要他们来承担?
“对不起……我……”月纤影不知道怎么来说出此时她的歉意。
暗夜绝捂住了她的嘴,“我们之间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也不需要这三个字。我们只是在错误的时间,才遇到了对的人……注定要经历一番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