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韩琦温和应承,“记他一功。”
王钊:“……”
李远:“……”
几人随即一起商议下一步该怎么走,莫追风是关键人物,现在立刻抓人,极有可能打草惊蛇,线索就此断了。倒不如先监视莫追风,看他还会跟什么人联络,顺藤摸瓜,一网尽。若是能抓住莫追风跟赵宗清之间有关联,那就再好不。
“从咱们京开始,一直有人暗中盯着开封府的动向。”王钊纳闷道,“昨夜崔娘子失踪后,我觉盯着我们的人反而增多,大家现在更要谨慎行事。”
“据春丽供述莫追风这个人阴冷多智,监视的时候一要十分小心,乔装的时候要注意细节,宁可跟丢了,也切忌不要草惊蛇。”
人跟丢了,只要没有被察觉,还是有很多可能找回。但如果草惊蛇令其溜走,就很难再寻到踪迹。
“春丽该怎么处置?若我们羁押她,他们找不到春丽,必然生疑。若放她去,只怕她会是个变数,不可靠。再说放她去的话,崔娘子是不是又得假死一次?同一个把戏重复玩,他们肯定不会上当。”王钊忽然发觉春丽这事儿不大好处置了。
“假死很好,重玩了反倒更有趣。”韩琦吩咐王钊,一会儿就带人‘悄悄’行动去北仓,将‘女尸’春丽抬出来,并嘱咐他要特别注意孙知晓的动向。
王钊缓下神儿,才想明白韩推官这招重复‘假死’的招数有多高。对,可以换成春丽假死!
以崔娘子的能耐,反杀春丽太有可能了,敌方肯定相信。运尸的时候只要控制好距离,不会有人怀疑。而且走这步‘反杀’一会激怒对方,惹急了他们,他们肯定会耐不住有所动作。还有那条一直留着的小鱼——孙知晓,他若知道这个‘秘密’后,很可能会坐不住跑去报信,那么他们就有可能掌握到更多的线索。
一箭三雕,太绝!
王钊拜服地对韩琦拱手,就安排下去。
崔桃则返北仓,等王钊等人来的时候,她便现身。她发髻凌乱,衣衫多处沾有血迹,特别是脸上,有明显的喷溅状血点。
春丽被抬出的时候,则浑身是血,胳膊耷拉着一点活气都没有。开封府的衙役们立刻把尸体送进车里,看起来衙役们很不想让人发现尸体是谁。
有很多不知计划的衙役们,见到崔桃完好无损的时候,都非常高兴,甚至不禁欢呼起来,倒让这出戏看起来更逼真。
梅花巷,民宅内。
莫追雨打发来一个人,将开封府那边的况回禀给莫追风。
正瞧账的莫追风闻言后,蹙起了眉头。
“今晚属下等就动手杀那崔七娘——”
啪!
账本被狠狠在回话人的脸上,脸当即红肿起来,嘴角流血。
话的属下马上乖乖跪地赔错。
“一个个蠢得要命,这种时候动手,跟白白送死有什么分别。”
莫追风捏了下鼻梁,嗤笑起来,这春丽竟半点不懂吃一堑长一智。
“倒是我高看她了。”
莫追风在当日夜里,一身普通装扮,低调地徒步往瓦子去。
跟着莫追风的衙役们不敢靠太近,怕对方察觉。夜晚的瓦子一人多,因人群太拥挤,他们便跟丢了。
……
“莫追风、莫追雨兄弟在前几个月进京做生意,他们在京原有几间铺子,铺面都不大。兄弟俩此番进京对外声称想扩大产业,近两个月买了染坊、药铺、当铺和窑厂。”李远韩琦和崔桃禀他刚调查而来的况,并表示目前还没从这些生意里查出什么异常。
崔桃细致浏览一遍李远调查的结果,原来的那几间铺子都是首饰铺。莫追雨在安平就经营珠宝首饰,颇有名气,他家的首饰向来可以翻倍卖高价,这倒是个来钱快的生意。染坊和窑厂刚接手,目前都是做些价格低廉的东西,普通的布匹、砖头和陶罐等。药铺和当铺目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孙知晓有动静。”李远匆匆来报,“今早去北仓行动的时候,我们故意让他偷听到了消息,他就在当值的时候假装腹痛告假,去了城外的窑厂,刚刚才家。”
此话立刻引来大家警觉。
“哪个窑厂?可是莫家兄弟名下的那个窑厂?”
李远摇头,“怪就怪在这,他去的是之前发生干尸案的那座窑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