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奴婢不知,可您手上戴的这枚玉镯,尊主可是很重视的,我听有伺候过尊主的姐姐说,尊主经常会反复擦拭玉镯,常常会对着它发呆,经常一看就是一整天……”
折卿却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他挑眉道:“伺候过尊主的……姐姐?”
十五岁的姑娘还不通晓人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折卿话里的意思,待她明白的时候瞬间脸色涨红,话都不利索的解释道:“不是不是,不是公子想的那个伺候!就是……普通的端茶倒水,书房研墨之类的!”
“在我们魔界谁不知道,尊主一向洁身自好,即位这么久,身边连一个贴身伺候的魔女都没有,外面甚至有传言说……说……”
“说什么?”
“说尊主早已心有所属,大概就是那玉镯的主人……”
绿萼接着道:“上次东海进献了魔族很多的奇珍异宝,其中就有仿造了一模一样的这枚玉镯,还连带了一位美人一起送给尊主,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可是尊主却大发雷霆,当场就把那自作主张送宝物的官员杀掉了。”
绿萼还记得那天,他从没有见过魔尊如此发怒的模样,魔尊眼神阴骘的握着那枚仿造的赝品,赤霄剑隔空将心思不轨的人斩杀,仿造的玉镯在他掌中瞬间化为齑粉,整个议事大殿的人都吓破了胆,从此再也没有人敢打尊主的主意。
虽然一众人不知魔尊为何如此发怒,但经过那次,所有人都知道了这玉镯对魔尊而言很重要,说不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而且魔尊自即位起从不近女色,于是那玉镯便也有了点相思之物的味道。
说完她又扑通一声跪下去,恳求道:“公子可千万别告诉尊主,尊主不许奴婢们跟公子有过多交谈,要是被尊主知道,绿萼真的会被杀掉的啊!”
折卿点点头,温和道:“放心,我不会说的。”
他低头手指沿着玉镯上血色的纹路轻轻抚过,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这青玉里面引的是闻渊的心头血,闻渊不是普通的魔族,他的本体是上古魔兽,什么东西但凡活了千百年都是不容小觑的,魔尊一滴心头血,稀贵可比万种灵药。
他就把自己的一滴心头血引在了这枚青玉手镯里。
按照绿萼所说,这枚玉镯的主人必定是魔尊珍视之人,可自己……折卿抿了抿唇。
自己究竟在闻渊心中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尤其……是在他对他做了那样的事后。
若说刚开始地牢的折磨是折卿可以预料到的,任谁被自己从小敬爱的师长一剑穿心又被打落寸草不生的魇域难免会心生恨意,折卿理解他,虽然那些天觉得痛苦和侮辱,他也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是现在,闻渊没有再折磨过他,除了禁了他的足之外反而一直悉心照顾他。
莫非……闻渊察觉到了什么?
折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转念又一想,不可能,只要他自己不说,三界之内也没有会告诉闻渊的人。
折卿压下一瞬间翻涌的心绪,对绿萼笑了一下:“你先下去吧,我有吩咐自然会叫你。”
绿萼犹豫着点了点头,然而就在她刚一转身的时候,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绿萼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
折卿接过绿萼软倒的身体,将她安置好,便朝殿门外走去。
他不能像闻渊的禁脔一样待在这里,他得出去,一是此次仙界遭受重创,他必须回去看看,二是,关于三百年前堕仙台一事,还有闻渊堕入魔道回归本体,这么多年过去了折卿越想越觉得蹊跷,他需要找个时间彻底彻查这件事。
至于绿萼,他是被折卿打昏的,并不是自身想要放他出去,闻渊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折卿还是认为他不会真的对一个不相干的小姑娘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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