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之转身从猎台上退下,目光朝秦氿这边望了一眼。
两人四目对视。
原本还眉飞色舞的秦氿笑意一僵,想着自己还在生气,头一甩,蹬蹬蹬地跑了。
秦则宁本来还想再问问耶律栾的事,可话还没出口,就见秦氿突然就跑了,一头雾水地眨了眨眼。
秦则宁:“?”
顾泽之看着秦氿如小鹿般轻盈的背影,把右拳放在唇畔,无声地闷笑了一声。
他的右手上还包扎着秦氿那方樱草色的帕子,这方明显不属于他的帕子引来卫皇后异样的眼神。
卫皇后心里唏嘘地叹道:女大不中留啊。
二皇子顾璟同样也看着顾泽之,眼中掠过一抹异芒。
他万万没有想到顾泽之不仅毫发无损,而且还得了夜猎的魁首。
这么说来,端王世子和耶律栾都失败了?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
“父皇。”
顾璟上前向皇帝施了一礼,若无其事地笑着,想打听一二,说道,“儿臣真该和父皇一起走,就能看看泽皇叔和郁将军大显身手了。
父皇,儿臣……”
“你退下吧,朕累了。”
皇帝沉着脸,不想再应付顾璟,挥了挥手。
顾璟微微垂眸,退到了一边,没有再追问,心里琢磨着:看来还是得去问问耶律栾。
皇帝又鼓励了在场的勋贵子弟几句,之后就打发众人都下去休息,自己与卫皇后率先离开了。
众人皆是作揖,恭送帝后离开。
夜凉如水,皇帝回了猎宫中央的永安宫,就宣了锦衣卫指挥使袁铭纲觐见,吩咐道:“袁铭纲,你派人去一趟端王府,传朕的口谕,宣端王带世子进京。”
顿了一下后,皇帝又补充道:“就说朕给顾泽之定了门亲事,让他们来京城提亲。”
袁铭纲立刻抱拳领命,隐约也能猜到皇帝这次宣端王父子进京似乎别有目的,顾泽之的婚事不过是皇帝的一个借口罢了。
锦衣卫是皇帝的亲信,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袁铭纲退下了,书房里只剩下了皇帝与大太监周新。
皇帝坐在御案后,对着挂在墙壁上的一把长弓喃喃道:“世子的事,不能交给端王叔自己来处置了,端王叔明显就是一个偏袒的,不然,早该正嫡庶了。”
周新也听到了,只当做没听到,笑着劝道:“皇上,时候不早,您还是歇一会儿吧。”
皇帝的龙体最近才稍稍好转了一些,不能操劳。
皇帝揉了揉眉心,让周新伺候他歇下了。
明天一早还有祭祀仪式,皇帝其实也歇不了多久,两个多时辰后,他就又起了身。
今早的祭祖仪式会从卯时开始,由皇帝亲自主持。
所有人都不敢怠慢,准时来到了猎台周围,再次把猎宫广场挤得熙熙攘攘。
呜咽的号角声再次吹响了,在这启明星缓缓升起的黎明,就透着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皇帝登上了猎台,后方的禁军侍卫们扛着猎物跟上,其中不仅有昨夜猎到的那头黑熊,还有麏、鹿、狼、野猪这四样猎物,凑成了五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