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赐失笑,总算知道重点在哪儿了。
“恩!不少呢,一次祭台……大概是两千贯左右吧,县级那种,好些假巫也接,从几百贯的到几十贯不等的,反正,恩~都就是站在那儿,背背祭文,说点好听的,却也不累。”
连赐耸下肩膀,表情比较便秘。
江鸽子不掩羡慕,用调侃的语气说:“瞧瞧!这就是毛色选对的好处了,是个黑白色就招人稀罕,那~你爷爷他们也整这个?”
连赐愣了一下。
不!
当然不!
他祖父不会,外祖也不会,他们周围一圈儿的亲戚,统统不会。
可他们也知道,大堂哥总会老的,总会如同那些巫一般,化为碎星,回归天河。
那家里怎么办?
上千口子人吃吃喝喝,家常消耗,从哪儿寻活路呢?
也跟他们一样,成为摆设?
一大把岁数了,在电视里做这种可笑的表演取悦人?
也许祖父他们是想改变的吧。
一群思想天真,历代当猪养着的巫系血脉,如今上蹿下跳的蹦出来想要话语权了,还整出一个启迪党。
连赐苦笑着说:“我祖父他们……他们不会的,哪怕饿死!尤其是我家,你还记得历史书说的《籍道与莲》么?”
江鸽子摇头,他没太注意这个。
连赐却是倒背如流的。
“昔,籍道过溱池,遇一白衣少年踏莲而至,自称花育天养,心清目明,可窥天道,可观王气,巫立岸前,指着籍道言,此乃天下共主……”
连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是很骄傲的,因为这位少年就是他家先祖莲巫。
江鸽子本想说一句,反正你们所谓的奇人,跟我们地球也没啥差别,伟大的人,就一概就不能是人生娘养的呗。
可他看看连赐的脸色,到底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人家挺骄傲,干嘛酸人家啊!
当然。
他也没憋多久,俗人一贯嘴贱,几十秒都不到的功夫,他两只眉毛卧蚕一般曲动着说:“喂!所以~你就是植物人的后代了!”。
“哧!!”
还能这么形容么?
连赐哈哈大笑起来,周身充满了愉悦气儿。
他大笑着拍桌子:“对……也可以这么说……”
他很高兴呐。
江鸽子神色莫名,这又一天过去了,这人的五官也越发的细腻光润起来,就若粗陶上釉,美玉起光,他越发的精致好看起来。
他总是要发出属于他的光芒的,而这老三巷,他家中的八扇门,怕是养不住这样的人。
这也许就是人家这个世界天道的意志吧,到底他是个外来的呢。
连赐多么敏感,他立时就察觉出江鸽子情绪不对劲儿,便收了笑声小心翼翼的问:“鸽子?”
江鸽子抬眼儿看他:“恩?”
连赐“你~怎么了?”
怎么了?我有心事儿啊,可我也不想告诉你。
江鸽子岔开话,又指着电视说:“要是按照你的形容,你家人很注重血脉的,怎么就偏偏容不得你呢?不应该吧!”
情商低的都这样,言出刀随,刀刀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