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阳道:“大师兄,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怎生回事?”
楚仁义道:“你难道猜想不出么?”
天阳道:“周师弟还能有何噩梦?是他丧母之时的痛苦么?哦,他曾说过,暗中见到父亲的一刹那,是他这辈子最为惊悚之事。”
楚仁义说道:“猜对了。周师弟说,那李泽光像极了他的父亲,尤其是在他面露凶相、目露凶光之时。”
天阳问道:“怎么可能,李泽光才三十出头。而据周师弟讲述,他的父亲无论如何也已四十余岁。”
楚仁义道:“所以,周师弟也不能肯定李泽光就是他父亲,他只是说,李泽光那凶狠的眼神,与他父亲那一晚所表现出的恶相,十分相似。”
上清插话道:“就因周满这一句话,我才怀疑李泽光是他人假扮。”
楚仁义笑道:“师父疑神疑鬼。咱们怀疑周全,是周师弟的父亲,还有几分道理。毕竟那周全住在苏州城内,相貌与周师弟又有几分相似。而李泽光是和州人,父亲是和州官员,而他又是从小被人捧着长大,历来必定有众人关注,要假扮这么一个纨绔子弟,随时都会在熟人面前露出马脚,还不如装作一个陌生人来得容易。”
上清正想说话,楚仁义又抢着说道:“咱们刚才又讨论了,就算有人假扮李泽光,急切间决然不能这般相像。就算要装扮,那也是早有预谋。如此一来,可就说不通了。你想,那人怎能提前知晓李泽光要来苏州?他假扮李泽光,目的何在?他既然想要在苏州闹事,为何要等一位和州的官员子弟前来,才开始行动?”
上清道:“我又没说我的判断一定无误。”
楚仁义道:“我就知道师父大错特错。”
上清道:“王本初曾告诉过我,要假扮一个人,最快最像的方法就是……”
楚仁义问道:“就是什么?”
上清道:“本来我以为这个方法,能解释你刚才的疑问。但仔细想想,也不大可能。因此,就当我说错了吧。”
楚仁义问道:“师父要说话,可别说一半。”
上清道:“我是想说,王本初曾告诉过我,要假扮一个人,最快最像的方法就是,扮成一个世间上从不存在的人。如此一来,便不会露出破绽。”
楚仁义问道:“什么叫做‘世间上从不存在的人’?”
上清道:“王本初的意思是,他的易容术再为高明,也不会伪装得同另一人一模一样。也就是说,假如遇到伪装目标的熟知之人,他就会穿帮。”
楚仁义恍然大悟道:“哦,所以要假扮一个‘世间上从不存在的人’,只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遇到熟人。”
上清道:“就是这般。”
楚仁义点头道:“也就是说,或许和州城根本就没有李泽光这一号人物?”
上清摇头道:“我已想通,这个假设破绽百出。”
楚仁义道:“其实这也简单,只要我们在苏州城内,多打听周满父亲的下落,再去查证李泽光此人,在和州的真实性,便可得出许多答案。”
上清道:“我曾多方面打听过,也调查过,苏州城里,无人知晓周满父亲的下落。周满说过,他父亲名叫周正,更详细描述过此人样貌,我却打听不到有关此人的任何消息。”
楚仁义道:“是否师父您描述的不够仔细?”
上清道:“周满的父亲极具特色,脸面上满布暗红色的肉瘤与伤痕,若是有人见过他,怎会记不起来?”
楚仁义道:“那倒也是。”
上清道:“因此,我怀疑周满的父亲,化装成一位正常人,在城内居住。”
楚仁义道:“这也有可能。”
上清道:“起初,经我调查,周全来苏州的时日,与周满父亲离开家乡,再行至苏州的日期,极为吻合。”
楚仁义道:“因此您怀疑周全是周满的父亲?”
上清道:“是的。但今日周满证明,周全和他父亲虽有那么一分相似,但绝然不同。”
楚仁义问道:“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