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教你的,见到大小姐要行礼,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罗素挥舞着手中的细棍,唾沫横飞,她最近对蹂躏夜子非这件事上瘾了,就爱找借口去捅咕他,总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弱柳扶风的,看着变扭。
果然,这货长着一张清纯的脸,却拥有一颗糙汉子的心。
夜子非咬着牙爬起来,看着罗素手中的棍子,老实的跪在地上,忍气吞声道:“郡主,您不是答应过我……”
“咳咳。”罗素在一旁咳嗽了两声,晃了晃手中的棍子,吓得夜子非一阵哆嗦,连忙改口道:“您不是答应奴才会保密的吗?”
“嗯?你在说什么,本郡主听不懂。”在婢女的搀扶下,凌染卿慢悠悠的坐了下来。
手里抱着一个用羊毛套包起来的怀炉,三个婢女一个扶着她,一个提着裙摆,还有一个帮她轻轻托起身后的头发,以免她坐下来的时候压到。
夜子非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在这郡王府呆了两天,他终于明白什么叫极尽奢侈,从吃的到用的,基本有一半以上都是他听说过却从未见过的东西。
凌染卿的演技很好,夜子非盯着她看了许久,觉得她不像在说谎,仔细想想父亲昨天晚上说的话,确实是他主动找上门的,但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吗?
于是,他调转话题试探道:“听说您招了个先生?”
“嗯?”凌染卿皱起了眉头,一脸不知所云,好像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如果不是罗素他们知道真相,一定会被她的演技欺骗。
夜子非终究还是太年轻,再加上他从心底看不起这个郡主,觉得她无脑又恶毒,绝对想不到聪明绝顶的自己会被她骗。
“大小姐,花夫人给您招了个夫子,今天就会来府上,说是让您在出嫁前修身养性。”罗素多机灵,哪能让大小姐一个人演独角戏。
“夫子?”后者在心里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嘴上却是一副不愿的口吻:“本郡主才不要去听那些老头说教,烦死了!”
夜子非眼底闪过一丝讥讽,这种人也配做他父亲的学生,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所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凌染卿藐了夜子非一眼,呵呵,别以为老子会放过你。
“……”夜子非反应也快,只是稍微楞了一下便很快垂下头:“是奴才该死,冲撞了郡主。”
他现在应该庆幸,她没有听清他进来说的第一句话,要不然解释起来可就麻烦了。
“嗯,罗素,你教的不错,回头过来领赏。”凌染卿满意的抬起下巴,点了点头。
“谢大小姐,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罗素一脸高兴的行礼谢恩。
夜子非心里有些不爽,为什么这个女人折磨他,反而有赏,而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月俸有多少。
于是他厚着脸皮问了,因为他现在很需要银子,虽然父亲不希望他涉足官场,但他还是想考取功名,查清楚当年的事,希望皇上给他父亲一个说法。
“月银?”凌染卿挑了挑眉,后者一脸期待的点了点头,只见她一脸迷茫的摊了摊手:“你是不是蠢,这事不应该去问管家吗。”随后她看着罗素问道:“对了,你知道吗?”
罗素看了夜子非一眼,板着脸恭敬道:“回大小姐,奴婢现在一个月的月俸是五两银子,至于他,应该和打杂的伙计差不多,二两多点。”
“什么?”夜子非发出一声怪叫,“才二两?!”
“什么叫才二两!”罗素不高兴了,用手中的棍子戳了一下他的腰,“你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拿二两都是多的,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哪个大户人家给杂役开这么高的月银,你就偷着乐吧!”
也难怪罗素会生气,几个月前她每个月也只有二两多月银,虽然不多,但也足够她一家三口凑合过一个月了。
如果不是郡王府,她家里人早就饿死了,虽然她一开始并不愿意来,毕竟全帝都都知道这位穆郡王残暴异常,她当初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因为家里人快饿死了,没办法。
她从来没嫌过月银少,换做其他大户人家,一般的下等丫鬟一个月只有一两多,就算是大丫鬟,一个月三两也顶死了。
当然,她能活到今天靠的绝对不是运气,外面的传言也不都是虚的,这郡王府一般人还真待不下去,因为他们不止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偶尔还会帮忙处理尸体。
因为穆郡王仇家太多的缘故,基本个把月就会有不知死活的人来送死,有一次来了一批人,被杀的一个都不剩,那血腥味弥漫了近半个月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