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过了好半晌,在场的宾客基本被逐个问询了一遍,除了伴郎团成员。
伴郎团的四个男人,被留到了最后。
第一个被问询的伴郎,叫周岳,也是之前寻找陆凯的过程中,出言安抚周梓苑的人。
他个子不算高,中等身材,长相称得上周正,发型梳理得很整齐,脸色大约是伴郎团里最焦急难看的一个。
“今天早上我们哥几个,大概八点多从二哥家出发,到酒店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眼时间,应该是九点半,”周岳口中的二哥,正是陆凯。
他和陆凯的交情应当很不错,同新娘周梓苑也很熟络。
“二哥在路上就没什么精神头,他说是昨晚没大睡好,”周岳垂下眸,顿了顿,“我们还说呢,这是要办大事儿了,紧张的,不过二哥一向身体不大好,我们也担心他别到时候有什么,所以到了酒店之后,就直接陪着他去套房了,我们几个是看着他进去,睡下了才走的,谁知道……”
说着说着,周岳语调越发沉重。
“从陆凯家到酒店,除了你,还有谁见过陆凯?”穿着便衣的年轻男人问道。
“就我们四个伴郎。”
“陆凯的母亲和其他亲戚朋友,都没有见过他?”年轻男人追问。
周岳皱着眉头,“嘶”了一声,似乎在思考什么。
“其他人有没有看见二哥我就不大清楚了,不过阿姨应该没见过二哥,二哥父亲早几年得病去世了,阿姨是个女强人,做事雷厉风行,一个家都是她在撑着场面,今天早上,阿姨早早就从家出发来酒店了,后来又一直忙着招呼客人,一上午忙得根本脱不开身,还是我从套房里出来的时候碰见阿姨,跟她说二哥在休息。”
年轻男人的目光,在周岳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转向另一个地方,最后收回。
“你和陆凯是什么关系?”
“我跟二哥多少年的兄弟了,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交情……”周岳的眼神有短暂的凝滞,眼底黯淡无光,“谁成想婚礼上能发生这种事情……”
“梓苑,梓苑……你醒醒啊!”
安静的宴会厅里,突然响起惊呼声,房间里的人齐齐涌向某一处,顿时乱作一团。
原来是周梓苑情绪过激晕倒了,对周岳的问询,以这样一段混乱插曲告终,至于周梓苑,则是立刻被送去了医院。
穿着便衣的年轻男人,结束了和周岳的交谈,朝顾久的方向走了过去。
等他终于走到顾久身边停下时,却没去看顾久。
像是闹着什么别扭。
顾久和他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没人主动开口,到最后,还是他自己受不了这样的僵局。
“烟瘾又犯了?”
顾久轻笑一声,转过头去看他,“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理我了。”
“你这么别扭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喜欢我。”顾久一双眼里含着淡淡笑意,眸光流转,三分调侃。
眼看着年轻男人的脸颊微微泛红,表情有几分别扭,她收了笑,不再逗他,“郁南,有烟么?”
下一刻,男人终于转过脸来。
那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庞,看起来甚至比他的实际年龄还要小一些,五官很精致,甚至可以说秀气得有些过分。
然而对于这样的五官,他似乎并不满意,刻意将头发理得极短,要证明自己不是花架子,带着几分男性的硬气,却又隐约透着少年的叛逆。
像刚刚展翅预备离巢的雏鸟,稚气未脱。
郁南是顾靖扬队里最年轻的一个,比顾久小了两岁,常常被刑警队的人调侃,说他喜欢顾久。一来二去,顾久只当听了个玩笑,全然不放在心上,可是今天郁南不知是怎么了,面对她的时候,总有几分别扭。
郁南盯着顾久的眼睛看了两秒,最后唇角勾了勾,“顾队说了,不让你抽烟。”
“你倒是听他的,”顾久拍拍他的肩,眼里笑意不减,“等会儿我就去告诉他,我抽的烟,都是你偷偷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