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才颁布了一项法令,‘再醮之妇,不得请封诰命’。规矩都已经如此严整了,我怎么可能跟你和离,再嫁他人。”
“原来公主殿下也有做不到的事么。”方磐微笑。
他仪态甚美,微笑起来更是迷人,不过,银川公主看在眼里却觉讽刺的很,心头火起,顺手拿起手边的烛台,冲方磐砸了过去。
方磐头一偏,闪了过去。
厌恶的看了银川公主半晌,方磐转身离去。
“你回来!”银川公主怒道:“本公主许你走了么?你也擅离?”
银川公主上回对方磐说了声“滚”,结果方磐真的滚了,滚回方家了。之后银川公主是有几分后悔的,没有方驸马陪着,她觉得很是冷清。这会儿见方磐一言不合便又要走,哪有不着急的。
“便是父母责打,也是大杖则走。”方磐笑了笑,“没听说妻子责打,做丈夫的定要受着方可。公主扔烛台的功夫越发好了,我爱惜自己这条小命,想躲得远远的,难道不行么?”
“本公主责打,你便要受着!”银川公主怒斥。
方磐怒极反笑,柔声道:“如此,我便在辞行的时候,请教请教皇上吧,听听皇上怎么说。”
“你敢告本公主的状。”银川公主的声音几乎是从牙逢里挤出来的,透着阴森和恨意。
“岂敢,某不过是惜命罢了。”方磐微微欠身。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谁也不甘示弱。
方磐和银川公主离开京城的时候,方太太哭湿了好几条帕子,痛不欲生。
尚了公主,不是应该青云直上么?阿磐,你尚了公主反倒被贬官了,苦命的孩子。
银川公主离京之前,冲到开国公府,把一封告密信函拍在桌案上,“若不是因为这封信告密信,本公主也不至于一时失态,大庭广众之下便动了手!陆衎一直在你家,这封告密信一定是从你家出来的,你们查清楚了,是谁这般害人!”
把告密信函拍在桌案上,银川公主恨恨瞪了兰夫人许久,转过身,一阵风似的走了。
兰夫人看着桌案上的信函,淡淡笑了笑。
那个人,不对,那两个人我们早找出来发落过了,还等着你送来信函不成。银川公主,你真好笑。
事发当晚,开国公回到家,便把全家人全召集到了正房。三子三女,连同四个姨娘,全被叫来了。
开国公目光如电,沉声问道:“陆先生在开国公府这件事,是谁泄漏出来的,立即给老子站出来!若老老实实说了,可饶她不死;若是敢做不敢当,出了事便想做缩头乌龟,老子查清楚之后,要她的命!”
他问的虽是全家人,目光却只盯在四个姨娘身上,四个姨娘全白了脸。
三姨娘和四姨娘胆子小,扑通一声跪下了,极力辩解,“奴平日不过绣绣花养养草,本本份份的,不敢大胆妄为。”常缙和晚霞含着一包眼泪跪在了各自的亲娘身边,“她一定不会做坏事的,一定不会。”三姨娘搂着常缙,四姨娘搂着晚霞,哭的十分伤心。
“你若敢撒谎,往后老子查出真相,你休想再见三郎。”开国公看着三姨娘,森然道。
三姨娘搂着常缙,泪流满面,“真的没有,我真的没有……”
四姨娘抱紧晚霞,满脸恐惧,“我哪敢呀,我真不敢……”
大姨娘和二姨娘心里有鬼,开国公问到她们的时候,神色便有些不对。常绪看到二姨娘目光闪烁,心中叫苦,“叫你不要惹事,你偏不听!这事若真是你做的,我,我真是保不下你了。你拿爹爹当什么?吃爹爹的,喝爹爹的,还敢出卖他。常家的事,你敢密告银川公主!今天是大哥及时赶到了,三妹妹才安然无事。若是大哥没有及时赶到,三妹妹她便拿着小弓和银川公主府的护卫们较起劲了。三妹妹若有个什么闪失,爹爹……”常绪想到开国公和兰夫人对无瑕的宠爱,吓的打了个寒噤,只觉后果不堪设想。他慢慢走到二姨娘身边,扶着她,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她。不是你,一定不是你,对不对?
常朝霞看见大姨娘眼神有些慌乱,心中也是冰凉。不是教你修心养性么?你怎地不听呢。
开国公目光犀利,指着常绪,问着二姨娘,“是不是你?说实话。你若敢撒谎,我教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二郎。”
二姨娘想否认,又怕真的再也见不到亲生儿子,情急之下,不由的偷眼看了看大姨娘,想跟她讨个主意。
她一向看不起大姨娘,可是不得不承认,大姨娘识文断字的,比她聪明多了。
她和大姨娘目光相接,又迅速的移开了。
“来人,把这两人分别关起来!”开国公指着大姨娘和二姨娘,下了命令。
几个粗壮婆子过来,如狼似虎,不顾大姨娘和二姨娘的挣扎和哀求,把她们带走了。
常绪和常朝霞面如土色。
三姨娘和四姨娘还抱着各自的亲生儿女哭泣,不过,此时此刻,她俩放心多了。
兰夫人和常绍冷眼旁观,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无瑕更是板着小脸,满脸不悦。是谁这么多事,要把先生的事告诉银川公主那头蠢驴?先生差点落到她手里!
开国公并不假手于人,先去审问了二姨娘,然后又审问了大姨娘。他是用的什么法子,没人知道,总之当晚大姨娘和二姨娘便一五一十全说了,怎么发现陆先生是和方驸马定的亲,怎么决定告的密,为什么要告密。
这两人再被带回大厅的时候,都是面色灰败,眼神呆滞。
常绪跪在开国公面前苦苦哀求,常朝霞也为生母求情,“她一时糊涂罢了,爹爹,您恕她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