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猛地醒了过来。
他睁眼的时候,天还是黑的,他看不清楚外面,因为在床帐内,在他的床上,还有一只沉重的胳膊压在他的腰上。
他不由得呻|吟了一声,手背搭在眼皮上。
这个人只可能是公冶启。
陛下已经有些时日没这么……自从莫惊春应下那……咳咳,丈夫妻子什么的说辞后,这说辞似乎让陛下感到安心。
尽管莫惊春说不清楚陛下这种追逐窥视是为何,但多少是病态的。陛下如果能恢复从前,莫惊春自然高兴。
不过眼下这压在他半个身子上,几乎让莫惊春爬不起来的重量,让莫惊春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要麻木了,他试图动动腿……
莫惊春猛地僵住。
如果眼下外头更加明亮一些的话,那足以看到大片的红晕从他的脖颈窜到脸上。
是无声无息泛滥开的羞恼。
他怎么……
莫惊春不信邪又动了动,那湿腻的感觉让他闭上眼。
这太不合时宜了!
陛下还在这,而他却莫名……
莫惊春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试图从公冶启的身下逃走。
至少,他需要热水。
当莫惊春费劲力气,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榻后,那凉冰冰的感觉更让人难受。他羞臊得面红耳赤,急急去柜里取了衣裳,抹黑疾步去屏风后换了裤子。
他用手捂着额头,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
等莫惊春忙活洗漱完,已经晨光微熹。
他拖着缓慢的步伐回了屋内,陛下正从床榻起身,被褥从他的肩膀滑落腰间,正堆积在精瘦的腰,俊美漂亮的脸上睡出了红痕,那慵懒的模样透着几分色气,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莫惊春,“夫子,这大早上的,忙活什么呢?”
莫惊春轻咳了一声,镇定自若地说道:“只是睡得有些闷了,便起身走走。”他走到床边,取了衣裳给陛下披上,无奈地说道:“您该走了。”
若不是正始帝武艺高强,还真是撑不住这来回跑的麻烦。
公冶启的脑袋抵在莫惊春的腰间,双手抱住,来回蹭了蹭,懒散地说道:“不想回宫。”
莫惊春哭笑不得,“再不回去,中侍官怕是要着急上火。”
公冶启:“他要是再不适应,那就换人便是。”
莫惊春被陛下抱着,这矮下|身来也不是,转过身也不得,只能摸了摸陛下的脑袋,“那可不成,而且最近军报紧张,您要是再不回去,贤英殿那边,怕也是要着急。”
公冶启不胜其烦,只能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许伯衡这厮忒是烦人,早知道就再立丞相,拉起来跟他对打得了。”
莫惊春站在公冶启身后给他梳着头发,无奈地说道:“陛下,您可莫要忘了,许阁老却已经快到告老归乡的年纪了。”
公冶启冷哼一声,“他想走,那也得看寡人愿不愿意让他走。”
如今朝堂中,要如许伯衡这样立起来的老臣,薛成算半个,但还不够格。可如果连薛成都不够格,那往下看,就再没什么人合适了。
莫惊春叹息了一声,“许阁老着实是万中无一的官员,要再找一个像许阁老这么忠义两全,而且还敢于在陛下的淫威下直言不讳的老臣,着实是难了些。薛阁老品性不差,但在老道圆滑上,又差了半成。”
公冶启:“……夫子方才说什么?淫威?”
莫惊春尬笑,往后退了几步,一本正经地说道:“陛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公冶启幽幽起身,毫不在乎地盯着莫惊春。
“不急,不急!”
…
莫惊春匆匆赶到吏部,险些就要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