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蓝觉得自己也是不争气,除了想哭就是想哭,而且从季焰远进屋之后眼泪就更止不住了。
“好了好了,他走了,不哭了。”季焰远伸手胡噜着贺蓝的后背,笑着安慰她,“傻死了,怎么他说句话就哭了?”
“因为他说你……”贺蓝哭个不停,一个原因是为季焰远打抱不平,还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在车里知道的那件事觉得委屈。有这么个大秘密堵的心口,她本来就正浑身难受,多了件事儿压着,更是不舒服。贺蓝很想坦白,却又不舍说出口。心里憋得慌,只能是哭了。
“随便他说呗,”季焰远淡然一笑,摸了摸贺蓝的脸颊,“是不是……我自己知道。”
听着季焰远自己也有意无意的避开了那两个字,贺蓝这心头又酸了一下,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眼泪,“那你刚才不反驳他……”
“说不说的也都一样,”季焰远说着,声音也小了些,“反正都是事实。”
“说什么啊……!”贺蓝听完急的把手里的纸攒成一团儿往季焰远肩膀一丢,哭的更厉害了,“你不是!!!!!”
季焰远后背早就酸痛的动弹不得,看着飞来的纸团他也无力闪躲,干脆任自己被砸个正着,反正也只是贺蓝顺手扔来的。季焰远没管还落在腿上的纸团,赶紧又环住她的腰,“不哭不哭,我不是了行不?”
“本来就不是……!”贺蓝此时就是听不得季焰远这么说,因为季焰远根本不知道迟俊扬刚才说过他什么,那些话几乎每一个字都让贺蓝听得又起急又心疼。说着她又被自己咳嗽的呛了一下,使劲儿咳了半天,才又抽泣着说,“谁都不许那么说你……!”
“恩,不说了。”季焰远拍拍贺蓝后背,看着她哭的发红的眼睛笑了笑,又给她抹去眼角的泪痕,“今天怎么这么爱哭……”
“我烧糊涂了,哭两下还不行……?”贺蓝在季焰远身上才靠了一下,就感觉到了他僵直的身体正略微发着抖,“焰远……!你身上都抖了……!”
“就是有点儿累了,坐一天难免这样儿。”季焰远松开贺蓝,又把后背贴上了轮椅靠背稍事休息,“你躺下睡一会儿,我等你睡着了去楼下办个手续就回来。……然后我在这沙发上躺着陪你好不好?”
贺蓝点点头,面朝季焰远乖乖躺了下来,看见他腿上的那团纸,贺蓝伸手要去给拣了,“嗳,这你也不知道给拿开。”
季焰远忌着还有些潮湿的裤子,略显慌张的转着轮椅向后躲了一下,才自己低头拿起纸团。“好了。”
“干嘛,”贺蓝看他有些紧张的样子,又把手收了回去,“躲什么……”
“你咳这么厉害,我怕你传染我呗……”季焰远刻意回避开贺蓝,转着轮椅到窗边,把病房的窗帘拉上,“睡吧。”
贺蓝哼了一声,就又拉上被子躺好,冲季焰远吐吐舌头,“事儿妈。”
季焰远背对窗户坐在床边,因为病床比轮椅略高,他可以把胳膊肘撑在床上,手托着下巴,刚好弯着腰能让胃舒服点儿,季焰远稍稍放松了些,看贺蓝听话的闭上眼睛,他也有些熬不住了,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焰远……”贺蓝想睡,心里却一直不平静,半睡半醒之间叫了季焰远一声。
“我在。”季焰远拉住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怎么了?”
这一吻忽然让贺蓝很踏实,她什么也不想问了,只想一直这样霸占着季焰远。“……没什么。”
眯了不多会儿,季焰远胳膊一滑,脑袋磕了一下就醒了。
出的动静不小,可贺蓝还沉沉的睡着。季焰远摸摸贺蓝的脑门,温度果然有所下降。心中自然有些懊恼,要是昨天晚上就来医院,现在也没有这些麻烦了。
他扫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正是上午。季焰远悄悄出了病房,打算去给贺蓝办一下住院手续。
等到他忙活完,季焰远在一楼大厅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高高瘦瘦的一个男孩儿,身上裹了件厚厚的外套,胳膊搭在分诊台的桌子上,有些慵懒的倚在那儿跟里面的护士说着话。
分诊台里的俩护士正跟他打着趣,“你去干部楼打呗。”
“我可不去,干部楼都是一帮老……,净是治高血压的。”那人声音不大,听来却也斯文干净,重要的是,这个声音,季焰远昨天就听到过了。
还没等季焰远开口,严小泽就已经注意到了他的轮椅,转而他的视线又慢慢上移,严小泽认出这轮椅上的人昨天他才见过,是贺蓝男朋友。他冲季焰远打了个招呼,“嗳,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