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语落,天音已经被狠狠塞入还残余着冰雪气息的怀里,动弹不得。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灵乐埋头不断地磨蹭:“你还活着……你果然活着,他们没有骗我。大师姐……大师姐……大师姐。”
他一声沉过一声,还带着浓浓的哽咽的味道,她被唤得心里更加酸楚,眼泪流得更凶。她伸手抚了抚他的后背,他唤她一声,她便回一句:“我没事……没事!”
“大师姐?”似是听出她声音里的哽咽,他稍稍松开了她,看向她的脸,却顿时慌了神,就连语调也夹了丝紧张,“大师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抱痛你了?我……对不起……”
她拼命地摇头,他却更加紧张:“你……别哭啊!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手抬了几次又放下,像是想帮她拭泪,又怕弄痛了她,样子很是滑稽。
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只是高兴。”天音不忍见他担心的样子。
他又盯着她的脸,看了一遍又一遍,似是在确认。好半天才缓缓地笑开,那笑容灿烂得无法直视。她不由得眯了眯眼,却脚下一空,一阵眩晕。
这才发觉灵乐已经抱着她像孩子似的转起了圈圈,一边转还一边笑语嫣然地自语:“你回来了,回来了。呵呵……”
明知他这般闹得有些太过了,天音却不忍拂他的意,心底也生出几分欢喜,由着他转。她多久没有这般真心欢喜过了,自己也记不清了,所以不想放开了。直到实在转得头晕,不得不制止他幼稚的行为,这才着了地。
天音仔细打量他,却发现不过短短一个月,他就已经瘦了不少,眼眶周围黑了一圈,发丝也是凌乱的。
她不免就为他心疼起来,分不清是感动还是愧疚,或还有着其他别样的东西。抚过他凌乱的发丝,突然有种想帮他收拾干净的冲动。
“灵乐,我帮你梳理一下吧。”手已经不自觉地去拉那松散的发带。直到长长的发丝披散了下来,盖住了她的手。她这才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绾发,那是夫妻之间才该有的事。
“师姐……”灵乐也是一愣,眼睛晶亮得似是会闪光。
她急急地退后一步,顿时觉得手里的发带,松也不是,放也不是。耳后一片发热,脸一片红过一片起来。
灵乐似也感觉到了此时的尴尬,一时间也没有了话语,眼神不自觉地移开,似是不知要放在哪里。最后看着她手里的发带,手间紧了紧,想接过,却又不舍得,觉得帮自己梳头,似乎也不错……
“咳咳!”一旁绿水假意地咳了一声,打断两人不寻常的沉默,“二皇子,要回青云吗?”瞅着两人的眼神,却又不自觉地带了些暧昧的神色。
“当……当然!”灵乐急急地回道,默默地看了旁边仍低着头的天音一眼,脸仍是红得有些异常,似是急于解释什么,“我也是青云弟子,自然是要回的。”
说完,像要证明自己的话一般,就要腾云,却被另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你要回哪儿去?”
衍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离他们三步开外的地方,想来他也是来接灵乐的:“刚受完罚又不长记性,忘了要回去向父王复命了?真该多关你几天。”
“大哥!”灵乐声音一沉,手间一紧,抓得她有些生疼,跨开一步挡在她的身前,刚刚还满脸局促,此时却是神情防备。
“你这是什么神情?我还会吃人不成?”衍歧眉头深深地拧起。
灵乐没有回答,只是挡在天音身前,手一寸寸地收紧,像是担心对方随时会扑过来一般。
“还不快回天宫!”衍歧冷哼一声,继续训斥道,冰冷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天音时,有些微的迟疑,立马又转开,恢复严肃的神情。
“我不和你回去。”灵乐冷着脸反驳。
就连衍歧也是一愣,灵乐一向很是敬他这个大哥,从未有过如此公然的反驳。眉头顿时打了个死结,心里升起不悦。
“灵乐,不要胡闹。”
灵乐却仍是一脸防备,紧了紧身侧的手:“就如我在冰域说的,这是我这一生中最认真的时候。”
“你!”衍歧眼看着便要暴发,身后却传来调笑的声音。
“呀,你们兄弟俩这是怎么了?”炎麒自冰域的结界中走出来,看来也是一起来接灵乐的。他来回地看了看正气愤的两人:“在冰域里就觉得你俩怪怪的?怎么吵架了,这是要开打吗?正好,带上我怎么样?好久没跟人动手了,手痒得紧。”
衍歧回头瞪了明显幸灾乐祸的炎麒一眼,冷哼一声,心上的气却顿时消了一半。
“原来丫头也在。”炎麒扫向一旁的天音,上前几步,仔细打量了天音一番,半天才道,“听说你又受伤了?还差点出了事?可是真的?如今可好些。”
天音笑了笑点头,福身行礼:“谢星君关心,已经无碍了。”抬头却刚好看到对面衍歧审视的目光,只一瞬又收回了。
“我还真不习惯你这规矩的样子,不过确实比以前讨喜多了。”炎麒叹声抱怨,看了她一眼,又摇了摇头,斜斜瞥了一旁的灵乐一眼,意有所指。
“行了,回天宫吧。”衍歧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道。
灵乐刚要反驳,炎麒却接口道:“的确应先回天宫复命,不然令尊非得把你扔回冰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