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恒极少发怒。
在臣子的印象里,他一直是个处事不惊,温文尔雅的儒雅公子。
此时,他的一张原本温和的俊脸,因愤怒而一片铁青,更是暴怒着砸碎了茶杯。
一声“滚”,将前来传膳的章公公吓得身子一抖,再不敢多话,慌忙退出了。
詹事李赫识趣,也忙朝书房里的国舅沐昆,昭毅将军钟淮安拱了拱手,快步走出了书房,查苍云县令的罪证去了。
国舅沐昆捏了捏胡子说道,“殿下,虽然马匹没有运到,但不是还有其他的两场比试么?比赛的规则是三胜二,是为赢。依臣看来,殿下不如做着两手准备。”
赵元恒平复了下心情,抬眸看向国舅,“舅舅的意思是……”
沐昆说道,“殿下一方面让李赫与冷剑用最快的时间将马匹运到京城。另一方面,再狠抓步兵格斗与射击。”
赵元恒想了想,点头说道,“舅舅说的对,本宫的确不能将宝押在一个地方,世事常变,我们应做好应急准备。”
昭毅将军钟淮安也说道,“步兵的格斗技能,由小儿钟述亲自监督着,实力也大有提升了,太子殿下不必担忧。那射击方面,是凤镇川监督,殿下只需对射击加以重视就可。”
赵元恒在书房里踱了几步,“二位爱卿说的有理。”
三人商议了一番后,赵元恒决定午饭后便去京郊西山兵营的练兵场查看。
沐昆与钟淮安一同走出赵元恒的书房。
沐昆邀请钟淮安一同去吃午饭,钟淮安却找了个借口出了詹事府。
府门一侧停着钟家的马车。
钟淮安急步走了过去,看看左右无人,他小声对候在马车旁的长随说道,“太子一个时辰后会到练兵场,你马上去通知公子,让他做好准备,别给老夫丢脸!”
同时,他递给仆人一个腰牌,“拿着本将的腰牌,守营的兵士自会放你进去!”
“是,老爷!”
仆人点了点头,转身飞快地出城去了。
西山军营就在西城门以西五里多地的西山脚下。
钟家仆人骑马出城的时候,遇上了出城游玩的自家小姐钟铃儿。
钟铃儿的脸,在上回青云庵的竹林赛琴会上,被凤红羽的魔力琴音吓得摔倒在地,碰伤了,上了二十多天的药,也好得差不多了。
抹上淡粉色的桃花蜜,再涂上淡淡的胭脂,她的脸又同原来一样娇艳如花。
今日一早起了点凉风,天气不似往日那般热了,在府里因养伤而闷了多日的钟铃儿,便约了几个手帕交出城去玩。
钟铃儿挑起帘子,朝那跑得满头大汗的仆人看去,问道,“出了什么事?跑这么急做什么?你今天不是跟着老爷的吗?怎么出城来了?”
仆人朝其他府的马车看了一眼,走到钟铃儿的车窗前小声的说道,“大小姐,小人得了老爷的吩咐,要到练兵场去给公子带话。”
“带什么话?”钟铃儿拧眉问道。
“太子一个时辰后要来练兵场,让公子做好准备相迎。”仆人说道。
“太子会来练兵场?”钟铃儿眯起双眸,忽然眉梢一扬,笑了起来,“你去的时候,替我带封信给公子。”
“是,大小姐。”
钟铃儿在马车的暗格里翻出纸笔,略一思量,便飞快地在纸上疾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