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站在中间,环视课堂内数十个稚生,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来认错,因为他不是傻子!
他现在和卓草较劲有用吗?
别的什么都不做,就天天掏粪较劲?
秦始皇若知晓,那他以后就干这活吧!
被这么多稚生看着,胡亥是极其难受,相当于是当场社死。先前可都是一对一辅导,突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还是有些认生的。
“吾……吾当初不该破坏庄稼,庄稼来之不易,乃凝聚黔首心血。做错事后更不该仗势欺人,羞辱他们。先生教的对,饭食来之不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今后吾必会重新做人!”
望着这幕,扶苏脸色则是稍微缓和了些。只是他也没有松懈,胡亥在宫内认错那都是家常便饭。这小子学习上不行,但鬼精鬼精的。在胡亥看来,只要他道歉那就应该要被原谅。
为什么?
因为他道歉了啊!
“可以可以,你真的认错了?”
“胡骅……知错!”
胡亥低头作揖行礼,其实他还是不服气。
他这点小伎俩,自然是瞒不过卓草的。见他如此当即笑了起来,“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这样,你后续也不用去掏粪了。”
“多谢先生!”
“你去帮辰伯种地去。你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就该去弥补。有些事不是你道个歉就能没事了,你破坏辰伯的庄稼,你就去给他种半亩地便可。每日施肥浇水,一样都不能少。若是偷懒,那吾绝不会再教你。”
“……”
胡亥瞪直双眼,差点就直接掀桌子了。
耍我玩呢?
“怎么,你不乐意?”卓草两手一摊,淡淡道:“说句实话,我对你这种不懂得尊重别人的官二代很不爽。我就是在为难你,我就是不想教你。你若是不服气,现在大可离开,我连路费都能给你贴上。”
“咳咳,卓君这不合适吧?”
扶苏忍不住站起身来劝阻。
“胡骅……明白了!”
胡亥咬着牙点头,他现在回去就是个死。
好死不如赖活着,不就是种地吗?
粪都掏了,他还不能种地?
……
等他走后,卓草则是继续上课。因为这些稚生年纪都有些大了,还是有点基础的。最起码数学教起来很容易,加减法他们都没问题。只是写的时候会慢些,毕竟卓草是以后世的数字教的。学的虽会费力些,可以后却能省去诸多功夫。
道理其实很简单,剩下的就是多练习就行。现在纸的产量也不高,就算有纸也不会用来做算学。毕竟墨汁也要钱呐,若是毛笔坏了还得花钱。干脆在旁边的沙盘上演练算学竖式,效果其实没区别。
天资聪颖的有,蠢笨的自然也有。雎鸠对数学这块简直就是令卓草发指,有几次急的卓草直跺脚,把雎鸠吓得直哭。卓草倒也不是生气,纯粹是着急的。
因为他记得雎鸠,她是辰伯的大女儿。操持农活是把好手,在家里头采桑养蚕缫丝织布,还得做饭洗碗。年纪不大,手上起满了老茧,每年冬天还会生冻疮。
雎鸠不是学习不认真,是她对数字很不敏感。像是教她认字,她就记得很清楚。就是在算学这块不开窍,每日勤学苦练还是不懂。她自己压力也大,放学后回去还得照顾胞弟,还得做家务。辰伯其实很不支持她上学,她就想做出点成绩来着。
没成想,在算学这块狠狠摔了跤。
“雎鸠,你做数学不要着急,越急就越做不成。这道题其实就是道加法题,只要进位计算就好。两两数字相加,多出来的就进一位。”
“你看,答案不就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