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位言大夫留下的,医术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晏西说着,顺手拿了他放在桌上的锦盒,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道,“啧啧啧,这上阳郡主到底是大方,这么上好的墨玉都拿来送人了。”
燕北羽正看着留下的方子,闻声抬头瞅了眼她手里的东西,“你要喜欢,拿去。”
这东西他要是自己留下了,她还指不定在她家主子面前怎么说呢,横竖留着他也没什么用处。
晏西一听,瞬间堆起一脸笑,“你说真的给我?”
“真的。”燕北羽说着,望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
“燕大王爷,你真是个敞亮人。”晏西连忙将东西收起,生怕他一会儿再反悔了似的。
这么上好的墨玉,但是北齐宫里也不多,既然人家都这么大方给了,她怎么可能不要呢。
谢诩凰瞅着她那财迷的样子,不由好笑,“是北齐没给你发俸银,还是我短了你月钱了,穷了八辈子似的。”
“人家燕大王爷都赏了,我不要多说不过去。”晏西笑嘻嘻地说着,起身拿过了燕北羽手里的方子,“我去抓药。”
“让人确认下方子有没有问题。”燕北羽叮嘱道。
上阳郡主跟她一直关系不怎么好,她带来的人开的方子,总归有些不放心的,她现在这身子,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知道了。”晏西道。
九哥开的方子,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总比请回来的那些庸医管用得多。
燕北羽到床边,问道,“软榻上那边阳光正好,要不去那边躺着?”
谢诩凰望了望窗边的软榻,阳光正从窗口照进来,看起来很暖和的样子,于是点了点头,正准备自己下床过去,却被他直接从床上抱了过去。
“我没残废,自己能走。”
燕北羽将人放上榻,道,“你像个女人一样柔弱一下能怎么了?”
只要是个正常女人,这样的时候都该温柔的接受帮助,偏这一个硬骨头,什么都得要自己来。
“我好好的柔弱给谁看?”谢诩凰无语地道。
“给我看。”
谢诩凰拧着眉瞅着说话的人,一副看怪物的表情。
燕北羽自己翻了几本书拿着也跟着挤上了榻,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打发着时间。
谢诩凰侧躺着慢悠悠地翻着书,春日里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不知不觉又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燕北羽手中的书翻了页,一侧头瞅见边上又睡着了的人,轻手轻脚下了榻取了薄毯给她盖上,然后又在边上坐了上来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她以前有个坏习惯,睡觉总是很警觉,但凡他有一点响动立即就清醒了,防他哪防贼似的,也是时日久了才渐渐睡得蹋实了些。
这么一想,再瞧着睡着的人,竟觉得连这周围的阳光轻风也变得温柔婉转,让人心生愉悦。
说来也是奇怪,自己也不是冲动不知世事的男人,二十多年也都心如止水,偏偏从她来了就跟魔怔了一般,明明她哪里都不是自己曾喜欢的那个人的样子,脾气还臭得要命,自己却还觉得是寻到了遗失多年的宝贝,一心只想独占。
他记得,八年之前,北齐进犯北疆连夺两城情势危急,自己临危受命带兵前往北疆,初次与敌军主帅交手,那样惊艳绝伦的枪法,灵活诡谲多的作战手法,着实让他对那个对手即痛恨且佩服。
他一直以为那是个男人,直到过了数年,才知原来是她。
便是到了如今,他也难以相信,这八年来北疆战场上北齐军中那个运筹帷幄,指点烽火的将领,就是躺在他身边的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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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欣赏她的独特睿智,可他并不希望自己喜爱的女人强悍如男儿,偏偏她却就是那样的人。
谢诩凰睡了一个多时辰,一醒来便对上正盯着自己的一双深沉黑眸,皱着眉头道,“看什么看?”
燕北羽收回目光,薄唇微勾道,“就是突然想起了在北疆你带人摸黑想偷袭,结果中了圈套灰溜溜逃回去的事儿。”
谢诩凰慢悠悠地走起,哼道,“我是灰溜溜逃走了,那也比某偷袭反折了两千人马,偷鸡不成蚀把米要强。”
燕北羽被戳到痛处,又道,“那是你手段太阴险。”
“兵不厌诈。”谢诩凰笑得眉眼飞扬,颇是得意。
“我是折了两千人马,你也没讨到好处,那一箭伤了腿两个月下不了床吧。”燕北羽得意地挑眉道。
“我还你那一刀,你手也两个月拿不了筷子吃饭吧。”谢诩凰毫不客气地还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