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和李志元跟着中队长沿着这条小河一直朝上游走。我们一会儿在河的左岸走一段路,无法通行时就沿着独木桥过河,或者涉水到右岸,在右岸走一段路后又到左岸。
直到下午八点多钟,我们过了八十多次河,大概也走了八十多里路,穿着湿漉漉的衣服终于看到了田组长他们的帐篷。
田组长他们看到中队长带着我们来了,那股高兴劲真的是溢于言表无法形容。
小组突然增加了三个人,晚上就挤在一起。我们躺在帐篷的地铺上,听着河水哗哗的歌唱声和原始森林里阵阵林涛声进入了美丽的梦乡。
早餐是开水就压缩饼干。饭后,中队长本来也要跟着上山的,但田组长说:“您的年龄大了,就不要上去了。”
我和李至元作为新生力量,那是必须要上山的。
我们六个军人和四个民工,分工明确,每个人都背的有东西。
我背的是仪龙帐篷,大概只有二十来斤重。二十来斤重的东西在内地对于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来说,那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在西藏高原的高山上,就是不背东西走路都很艰难,感觉到气喘吁吁寸步难行,何况还背上二十来斤重的东西?
其他同志也不轻松,他们扛着标材和标石这些笨重东西,相比而言我背的是最轻的。
走了几十分钟后,一处高有十多米的绝壁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如果躲开绝壁绕道走,不但时间来不及,而且也不知道前路如何?
经过分析就从绝壁上。利用我们带的标材先上去一些人,把东西拉上去再把人也拉上去。
还好,耽搁的时间不多,两个钟头后就来到离山顶只有两百米的山腰上。我们把吃的和煮饭的小锅帐篷等物资,放在一个只有八九个平方大小的平台上,然后扛着标材标石就往山顶冲。
下午四五点钟的样子,我们的测量觇标树立好后,就打发四个民工同志和两个战士返回了。
我以为我也要返回的,结果田组长却把我留在了山上。
晚上,我们四人挤在狭小的帐篷里,睡在边上的王副组长都不敢大胆翻身,如果不注意的话就有可能掉下山去。
早上,我由于不上山就起来煮早饭。我把附近比较干净的积雪捧在铝锅里,用固体燃料把积雪融化后给大家煮面条吃。
由于高山缺氧,水不到一百度就开了,面条也就煮成了五六分熟。
田组长王副组长以及老狐狸三人到山顶去观测,我一个人就留在帐篷里。
这里是风化石区是生命禁区,根本不担心野兽和敌特来捣乱。
我百无聊赖,一会在帐篷里睡,一会又爬出帐篷扔石块玩。后来干脆就抽推大一点的石头向下面滚去,听石头滚落的声音。
开始只是一块石头在滚动,滚着滚着,就带动一片石子像水流一样“哗哗”地往下直淌。我站在高处往下看,觉得非常奇观,甚是好看也好玩。
嘿!要是带本书来就好了!可惜没有带上。因为出发时为了减重就没有带政治书籍,就只带了必须品。后来,有人还因为我上山没有带上政治书籍,而说我不注重政治学习呢!
田组长三个人每天早上八九点上山顶,下午六七点才回到住地。直到第四天下午才完成任务。
第五天早上返回时,由于我们改变了路线,本想走一条好走的捷路,结果差点使我们陷入绝境。
我们没有原路返回,因为有那处绝壁。我们也没有按照那天民工返回走的路线,而是另外选了一条认为是捷径的路线。
开始觉得很顺利,没想到不久就遇到了一片大雪坡。
老狐狸看见积雪很激动,对我说:“木子,你看我坐雪飞机。”
老狐狸说着身体往后一仰,仰躺在雪地上任由其往下滑。开始速度还比较慢,还要用力使劲才能滑动。后来随着雪坡越来越陡,下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最后竟然有点控制不住了。
我们根本没有想到,雪坡下面是个陡崖,陡崖下面是个湖。
老狐狸的速度越来越快,后来竟然是头朝下快速地往下冲。眼看着老狐狸就要冲下悬崖去了,他却还没有停下来。
我们看着老狐狸向下冲的情景都非常紧张,不知道雪坡下面是什么情况。田组长和王副组长焦急的大声的呼叫着“老狐狸!老狐狸!你快停下来!”
但老狐狸根本没有听见,仍然飞速的往下冲去。
“糟了糟了!老狐狸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我们都眼睁睁地看着老狐狸往下冲去,却无能为力。
老狐狸,你自己听天由命,全凭你的造化了!
老狐狸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应该是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还有十来米就要到崖边了,一个突起的雪包使老狐狸一下掉了个个,他的头又在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