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像今晚这样默默地看着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怀着这份知足,虞落很快便沉沉睡去。
堂徵没在杭州逗留,车里和衣而眠了一晚便赶回了北京。
一是因为新歌上线,人气很快超过了之前任意一首,很多品牌方和节目都发来了邀约,林悸扬尊重他的意见,等他自己回来再做选择;当然更重要的还是之前的事情,林悸扬说有进展,堂徵想早点回去分析证据。
当晚便赶回了公司,夜幕早已降临,林悸扬也还没下班,一叠财务报表摊开散在桌子上,白纸上黑色的一串串数据让人眼花缭乱。
堂徵像是一路跑来,双手直直压在桌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待稍缓了些,便急急开口,“快说,你发现了什么?”
林悸扬将散落一桌的数据表摞到一起,食指轻叩了下纸面,说,“他们公司财务有问题。”
“财务?”堂徵皱眉,这事怎么又牵扯到财务上去了?
“嗯,我家里最近想投个娱乐公司,做了很多尽调,sky也是其中之一,就搞到了内部的财务报表。”
林悸扬家里涉及的产业面很广,势力很大,sky想要得到一笔大投资也并不稀奇。
“所以具体有什么问题?”堂徵不懂财务方面的东西,只能假手于人。
“我只学过管理,财务方面我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我就是感觉这个帐面太干净,不过我已经让我家里靠谱的财务去查了,你先别急。”林悸扬也是硬着头皮一点一点把这些数据都研究了一遍,直觉上觉得不对劲,但现在还没有确凿证据。
堂徵怎么可能不急,但处于风浪中心的人却帮不上一点忙,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急躁,耐下性子点点头。
“行了,看看别的吧。”林悸扬把那摞财务报表塞进了柜子里,又从桌子另一边一大摞文件里抽出厚厚一叠,“瞧瞧你人气到底有多旺,挑挑看有没有你感兴趣的。”
在sky的时候,到手的合约意向都是赵圆筛选过的,堂徵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
很认真地把每一个都翻开看了看,其中两个音乐节目他都蛮感兴趣的,就是档期撞了,只能二选一。
堂徵将那两份文件抽出来,“这两个我仔细斟酌斟酌吧,别的有些拍摄工作,你看着选几个吧,只要时间合适就行。”
对于拍摄,堂徵没有什么反感,而且林悸扬帮了自己这么多,这也是自己的公司,不能总是任着自己的性子来,还是要创造些价值的。
两个音乐节目,一个是选秀类型,邀请他去做导师,一个是搞乐队,很多业内有名的乐队都会参加,一共有四轮比赛,最终留下六个队伍参加决赛,前三名将获得各地路演的另一个节目的参与名额。
堂徵是乐队出身,只不过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虽然他本人很想参加第二个节目,但不知道当年那群兄弟还能不能聚齐。
当晚做了个梦。
梦里人声鼎沸,自己抱着把火红的尤克里里站在舞台中央,面前是立麦,左右是架子鼓和键盘的兄弟。
无论上台上的兄弟们,还是台下来看演出的发烧友,大家一起跳啊闹啊,一起嘶吼。
是十五岁那年火热的夏天。
当晚兄弟们在街头小馆子里喝酒,那是他们的第一个舞台,也是他第一次喝酒。
阿徵的名字也是那个时候取得。
港风刮到内地,几个兄弟都给自己取了个“阿”开头的艺名,阿波、阿文和阿徵。
塑料杯,啤酒灌了大半,白沫争先恐后涌出,顺着杯沿流下,在还没滴到桌子上的时候,阿文举起塑料杯,“来,致我们的第一个舞台。”
“致我们的第一个舞台!”阿波和自己也都高高举起塑料杯。
三个塑料杯相撞在一起,没有清脆的响声,只有喷涌得更疯的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