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难以决定。
“小宝子的爹将她卖了,卖给了赵家……”
老爷子仍旧在缓缓阐述一切。
另一边。
新野县,初中门口。
徐建文拍完照片从校史馆离开,再次来到了校卫室,“老大爷,于老师的事……你能不能给我说说。”
他从衬衫口袋取出一盒烟,取了一根递了过来。
老大爷顺手接了香烟,就将其叼在了嘴里。一旁的徐建文立马凑了过去,掏出火机帮其点了。
二人一同抽着烟。
待烟抽到了一半,老大爷开口了,“于老师……,我那时家贫,不对,那个年代没几家有富裕的,于老师家里总有糖,我们一帮子就借口帮于老师挑水、打扫庭院,趁机讨要他的糖。在于老师家里的时候,于老师就会趁机给我们讲讲故事,先前你问的刘先生,就是于老师讲的一个故事。”
“接下来的呢?”
徐建文又递过去了一根烟。
烟云渺渺。老大爷舒服的眯了眯了眼睛,“接下来,他就病死了,得了什么病,我忘了。只记得于老师没儿子,我们学生披麻戴孝,当了孝子。”
话终了。
……
杂院,晚上。
“爹,爹,我好难受……”
“难受个什么劲,你个赔钱的玩意。老子一天在外面跑多少里路,你知道吗?累得像条狗。还赚不了几个铜子。天杀的狗腿子,讹了我的银。难受就憋着,别给我吭气,添烦!”
徐二愣子正在屋内用功学习,看着二叶亭四迷的《浮云》原本,全日文的。他看的很晦涩,一句一句都很难懂。哪怕对照日译本也是如此。他日文学习尚短,仅大半年的时间。
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院内小宝子的细微哭泣。
又是超叔在喝骂小宝子。
徐二愣子对此习以为常了。住在杂院里就是如此,讨不得清闲。不是这家夫妻打骂,就是那家训斥子女。
此等事并不独属他所住的杂院。
杂院内,也唯独二超子和小宝子这一家最是烦人。
来福儿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大牙婶在赵家当女佣,虽不见得比来福儿赚钱多,却也能仰仗着几分赵家的余势。大牙婶训斥来福儿,来福儿绝不敢还口。若有打骂,也就一句两句的事。
等有钱了,一定要买一栋宅子,避开这吵嚷。他暗暗想道。
一刻钟过去了。小宝子还在哭。
“爹,我难受……”
“你难受什么?”训骂累了的二超子终于有了闲心询问小宝子的事,“你难受就说,一直哭,哭有什么用。跟你娘一样。”
音落,寂静了一会。紧接着,便是院外传来一声急促的破门声,然后便是一张方形的阔脸横在了徐二愣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