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虎是谁?”
方孝庭咆哮着问自己的儿子。
“查到没有?!”
这么可笑的名字,又是个统兵不到三千、还在芝麻大的地方当将领的人物,怎么让久在宫中从不出巡的皇帝知道?
“是蒙荫到军中的,走的不是正常的路子,打探不出什么消息,况且……”方顺德为这件事也四处问过了消息,甚至打探了兵部一些旁枝末节的关系,可一点消息都透不出来。
“兵部现在戒严了!”
这个消息比毛小虎是谁更加让人重视,方孝庭几乎立刻沉默,用一种吓人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儿子。
方顺德被看的满头大汗,五十岁的人了,像是个孩子似的摩挲着大腿的两侧,期期艾艾地说:“不是我们消息来的太慢,主要是兵部戒严的太突然,又只有主官不见了踪影,寻常官吏还在办差,根本看不出异样。还是儿子去查探毛小虎消息的时候,知道大部分兵部官员都没有回家……”
“京城十六部,我都命人盯着一举一动,连飞进个鸟都有回报。现在我把花了那么久时间布的暗线一齐给了你,你却给老夫这样的结果!”
方孝庭眯着眼。
“顺德,你别让老夫失望!”
方顺德不安地翕动了几下嘴唇,似是要为自己反驳什么,到最后还是停止了这种想法,只跟着忏悔:“是,是儿子太过疏忽大意!”
“兵部反应比老夫快的多啊……”
方孝庭脸色有些难看的捋动着胡子。
“父亲,有没有可能,兵部已经发觉那些武备……”
方顺德心中不安之心更盛。
他以前是怎么觉得取得天下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呢?是因为父亲太过笃定的态度,还是这么多年来被潜移默化的结果?
皇帝和朝臣们就真的都是傻子吗?
“绝无可能!”
方孝庭摇了摇头。
“私卖兵甲是死罪,那些人也不是蠢货,卖给我们那些上等的货色之后,就会用劣质的替上,数量上总要数的过去。如果他们真要自己作死,想要找到我们安排好的那些‘商人’,也是绝无可能,你弟弟早已经安排好了。”
他冷笑了一下,身上散发出一股杀气。
“……死人,只能到地底下去找。”
方顺德这才知道为什么父亲这么自信不会被皇帝抓到把柄,因为所有扮作“黑市商人”都被陆陆续续灭了口。
而这些事情,父亲从没有透露给他半分,直到今天,他才听闻。
他按下长久以来日积月累的不满,依旧恭敬地接受着父亲的指示。方孝庭对这个儿子恭顺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到了后来,笑着说道:
“最近二殿下结交的几个年轻人不错,有野心,也有眼色,不过老夫没办法去见他们,你若有时间,就在家中主持个小宴,也不必多隆重,表现出该有的意思就行了。”
引来送往本来就是方顺德身为长子的义务,他自然是没有异议。
“对了,宜君那里住的可还合适?他也回来这么久了,还没拜见过二殿下,安排他们一家和二殿下见一见,都是自家人。”
方孝庭似是不经意地说着。
“宜君从小住在府里,有什么不合适的。只是二殿下的事,这……这不太好吧。陛下只是让二殿下到我们府中侍疾,连儿子和殿下见面都要避嫌,没问过二殿下的意见就让宜君去见他,是不是……”
方顺德壮着胆子表明出自己的不满。
“你虽是二殿下的亲外祖,可宜君也不是什么外人!你们两个一母同胞,和外家也没有什么区别,二殿下有什么见不得宜君的?”方孝庭脸色一沉,“我说见得就见得!”
我是他亲外祖,我女儿是他娘,所以我才当得他和我的结交,他方宜君何德何能,能和他算一家人?!
皇子之尊,除了陛下和娘娘,能有几个敢说是一家人!
方顺德的拇指紧紧掐着食指,要花费极大的力气才能让忍住自己不表露出异常来。
“怎么了?有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