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晓行夜宿,急急赶路,不敢再多耽误一刻。
这日,日行中天,晒得人头脑发懵。谷雨见不远处有条大河,便提议去那边洗洗手脸,去一去身上的尘土燥气。
四个人将马车安顿在旁边的树林下,便挨个去河中洗手。这河水清凉洁净,难得的是人迹罕至,姑娘们一合计,决定索性在这里痛快沐浴一番。
“你们先去,我在这里给大家看衣服,”霜降说道,“谷雨,你去抓几条鱼,我在这边烤了。待会儿你们洗完了,正好上来吃鱼。”
这个安排绝妙,这几日大家赶路辛苦,加上忧心忡忡,实在太累了。今日天气晴朗,又能洗浴,还可吃到新鲜的烤鱼,委实美不胜言。
谷雨利索的抓来几条肥鱼,朝云三下五下清理干净脏腑,刮去鳞片,萧瑾在湿漉漉的鱼身上抹了薄薄一层盐粒,霜降生火,烤鱼。
朝云惯走江湖,水性了得,谷雨当年在师门也曾学过凫水,几个人里唯有萧瑾是个旱鸭子,笨手笨脚的模样引得谷雨和朝云大笑不已。
萧瑾觉得十分羞耻。
“姐妹一场,你们见我不会,不说教我,反倒笑话我,真是没义气。”萧瑾拍着水怒道。
谷雨也算是出身行伍,别人可以说她没脑子,也可以说她功夫不济,但唯有“义气”二字,于她而言,不可有损。
朝云无所谓,看着谷雨亦步亦趋的教萧瑾凫水,自己则在一旁悠闲地游来游去,畅快不已。
“嗳,”她忍不住惬意的喟叹一声,“人生得此片刻,夫复何求?”
远处,霜降已经烤好了鱼,喊着让她们快些上岸来。
谷雨便扶着萧瑾往岸上走。
“吃完鱼,咱们可在这里睡一会儿,”朝云说道,“我那泻药药性凶恶暴烈,没个十天半月,萧嫣下不得床的。”
几个姑娘开心的吃着烤鱼,却不想旁边的树林里,一双猩红的眼睛,正盯着她们。
霜降本在河中沐浴,眼睛却时不时盯着岸上,她第一时间看到了那个黑影,急得大喊起来。
“郡主,小心身后!”
谷雨本能的将手中的树枝刺了过去,黑影应声倒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朝云上去查看,眼前这个黑乎乎血糊糊的人,竟然是兴儿?
“兴儿?”萧瑾急忙凑过去,虽则这人已然气息奄奄,脸上亦被黑血粘的模糊,却依稀可以辩出,这的确是要去北氓送信的兴儿。
兴儿看着萧瑾,嘴唇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