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雪地上,斑驳的白色间,慢慢的出现了一些青灰色的石板。
整个空地隐隐成不规则的圆形,足有六刃的高大木屋便坐落在空地中央。它没有窗子,只有一个两刃高,一刃宽的木门。门的东侧前方,有一口枯井,井口满是黑白二色。
木屋由雪松搭建而成,粗细相似的树杆立在那里,排成一排形成了木墙,有效的挡住了来自西北的风寒。
屋顶上的树杆有很大的倾斜,北侧偏高,很好的防止了积雪,保证了雪水可以顺畅的流下。
一边听着汉娜在耳边的低语,雷奥一边小心的进入了圆形空地,他没有立刻进入木屋,而是将汉娜向上托了托,紧握巨剑,在空地巡查了起来。
汉娜停止了对雷奥的教导,她一声不吭的看着雷奥,眼中满是欣慰和崇拜。
雷奥不知道他在汉娜的心里,地位已经变得不同了。只是用学来的一切,细心的查看着。
木屋四周的地面上,青灰色的石板,有些很浅的划痕,看起来就像剑的砍痕。残破的青石板,并没有铺的到处都是,只有紧挨着木屋的一圈儿和对着门口的一条。
在石板地面外围,坑坑洼洼的地面上,雷奥很快找到了一些破碎的兽皮,上面还有用来穿插兽筋的小孔,很明显是皮甲的一角。
转了一周,再次回到木屋的前方,雷奥慢慢的来到木屋门前,侧耳听了听。然后用巨剑的剑尖,点着门板,慢慢的推开了木门。
门开,雷奥退。无数的灰尘从门内涌出,还是吹了雷奥一脸,不过激灵的汉娜倒是将她的小脸挡在了雷奥头后,避免了花容失色。
“呸,呸……。”雷奥吐出了几口满是灰土的口水,然后拍了拍胸口的衣甲,抹了一把脸。
“小心些,这里好像很久没有人了,说不定变成了什么东西的巢穴。”汉娜伸手掸了掸雷奥的肩膀,然后趴在他的肩上,眼睛看向了门内。
木屋的里面,一进门,有一个不大的浅坑,里面是黑白的灰烬和几十个烧裂的石头。在浅坑旁边,一个满是锈迹的残破铁锅翻倒在地面上,上面是灰白色的蛛网和厚厚的尘土。
雷奥小心的来到屋门前,回头又看了一眼,然后走进了木屋。
那个浅坑是汉娜说过的火塘,是部落中,平时做饭,烤火的地方。不过现在,在大的部落,火塘一般只出现在厨房里,只有散居的开拓者们还保留着这样的传统。
火塘的左面,紧贴着木墙,有一个楼梯,上面已经没有了横木,只剩下了一侧的扶手,还证明着它曾经存在过。
除了这些,在木门的右侧,对着火塘的地方,还有一个残破的长木桌。用一段三抱粗的雪松,从中间劈开做成的木桌,已经没有了下面垫脚的木料。上面满是刀剑的刻痕,还有一抹抹的黑色污渍。
看着挂满了蛛网,满是灰土的木屋,雷奥回头瞥了汉娜一眼,耸了耸肩。
“好了,我的狮子,不要奢求太高好不好,总算还有一个火塘能用。”汉娜又把胳膊紧了紧,很明显她现在还不想离开,雷奥温暖的后背。
转身走出木屋,雷奥一边巡视着周围,一边将汉娜放到了一块干净的青石板上。然后他走到一颗雪松前,踹倒后,掰下了一根细枝较多的树枝。
“危险,叫我。”雷奥瓮声瓮气的看了一眼汉娜,在汉娜哭笑不得的眼神下,转身走进了木屋。
很快雷奥哈德将木屋内打扫干净,并在周围的雪松林中,找了半屋子的枯树杆。
当然那些满是活力的粗大湿树杆他也没有放过,只是从中间踹成几个大段,抱进了屋里。油脂颇多的雪松树杆,虽然足有一抱粗,但是砸碎后,可是很好的木柴。
汉娜一边在青石板上有节奏的跳着,一边看着雷奥忙里忙外,突然她发现,这正是她从小就期盼的生活,无忧忧虑,自由温馨。
“哎呀,汉娜你都在想什么?阿爹的死还没有弄清楚,自己也走在剑尖上,还有时间想这些?”汉娜气恼的跺了跺脚,然后狠狠的揉了揉一头长发。
“汉娜,”将最后一根巨大的树桩抱进屋内,雷奥从木屋中走出,刚好看到正在抓狂的汉娜。
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雷奥转身蹲了下来。
“哼,我自己走。”汉娜气呼呼的瞪了雷奥一眼,迈着大步走进了木屋。
雷奥茫然的看着她的背影,低头想了想,却是不明白哪里让她不高兴了。慢慢的站起来,他再次凝神听了听四周的动静,远处空中的鸟鸣和寂静的雪松林,让他一阵心安。
狠狠的拍了拍身上,头脸的灰土,雷奥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走进了木屋。
将木屋的门关好,挡住外面的寒冷,雷奥很快的在火塘中升起了篝火,然后拿出烤好的鹿肉热好了以后,轻轻的递给了汉娜。
汉娜一把夺过鹿肉,一边狠狠的撕咬着,一边眼含泪花的看了一眼雷奥。
……
时间如梭,很快两人吃好后,在火塘旁边睡了过去。汉娜蜷缩在雷奥的怀中,嘴角带着一滴雪水,眼皮不断的轻颤着。在梦中,她不断的奔跑着,奔跑着,然后扑进了雷奥温暖的怀中。
金色的太阳慢慢的爬到蓝色的天空正中,好似被什么锤了一下,分成了两轮金色。一个如圆环,一个如圆饼。
它们的颜色变淡了很多,发出的热量却更多了,天地中,即使无尽雪山边缘的木屋周围,也暖和了很多。
风动云涌,中午很快过去,太阳又恢复成了一轮金盘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