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为漫长的夜晚终于过去,朝阳初升。
万京城内又是一片喧嚣。
无数游侠儿聚集在茶馆、酒肆、客栈,对昨日之事议论纷纷,有不少佩刀游侠儿对此事侃侃而谈:
“我刀之一道,先有刀圣开天,后有不染传道,可见我辈刀修乃是世间第一了不得!我有三刀,可裂地斩天破尽世间一切法!”
有些钟爱于剑道的游侠儿反驳道:
“并非是你刀道了不得,你口中的那两位前辈,皆是万中无一的武道奇才,在刀之一道走到了巅峰路尽,这才能裂地斩天破万法,若是那两位前辈痴迷修道,想必也能做到如此地步!剑道刚直,剑修不惧天地,我剑道不日必将长盛江湖!”
佩刀游侠儿勃然大怒,直接拔出长刀,讥讽道:
“怎么?你剑道也出了一品入脉高人?我怎么不曾听说?若无高人开天,你剑道只不过是微末小道罢了,岂能与我辈刀修相提并论?刀剑刀剑,你可曾听闻,这千载江湖,是先有刀,才有剑的?”
持剑游侠儿也是冷哼一声,将剑鞘随手一丢,抽出锋寒长剑,不甘示弱道:“哼!若是不服,打上一场便知分晓!”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轰然大笑,拍手叫好。
“干他!他们玩剑的算个锤子!”
“什么?你们玩刀的算个屁!敢说我们?啊!?”
刀剑魁首之争,自古以来就是江湖上最值得争议的一件事情,往前再数数百年,也未曾有人以刀或是以剑君临整个江湖,镇压整片天下,直到这些天。
刀圣开天,不染传道。
这才让刀道占尽了舆论优势,但凡行走在江湖的人,谁人不知,有两个了不得的刀道前辈高人,做出了了不得的事情。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便有争斗,这里面从不缺乏血性男儿,巾帼侠女,一言不合,便刀剑相向,这就是江湖人的血性,这就是江湖人的豪荡。
而对于那些普通的平民百姓来说,他们并不关心江湖上谁做了些什么了不得的事,他们最关心的,便是这些事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生活。
四处一打听,好家伙,京都府数百人被人一刀灭了!青龙大街被人一刀毁了一半!再一想,自己又不住在青龙街,哦,那没事了。
无论昨日发生了些什么,今日发生了些什么,明日又会发生些什么,只要与他们自身无关,那便无关紧要,顶多是,茶余饭后找几个熟悉的人说一说:
“你看,昨天那个谁谁谁,干了什么事!”
或是这般:
“听说了吗,官府的几百人被人一刀砍了,嘿!这也太不行了吧,连个走江湖都抓不住,真是吃软饭的!”
无论如何,这毕竟都是天风国自己的内部争斗,因此,这些百姓毫不在意谁输谁赢,可。。。。。。一旦到了与其余国争斗的时候,整个天风国的百姓就会像打了鸡血似得,凝聚在一团,我们自己争斗可以,但是别人想来踩上一脚,不行!
这就是天风国的风气,这就是天风国百姓的风骨。
闲话无需赘述,视线转回农家小院。
柳思思呆呆的坐在床榻上,她昨夜便醒了,只是,从醒来至今,始终是不吃不喝,不言不语,面无表情,双眼失神,看不出悲伤,也瞧不出哀悼。
像极了手艺人雕琢的木橡,栩栩如生却毫无生气。
柳凝儿守在一旁偷偷抹着泪珠,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