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之绕着两人走了一圈,仔细打量,板着脸道:“姑娘气质绝俗,似天上女仙临凡,分明是二八妙龄,豆蔻芳华,该是宁先生的妹妹才是,怎会是娘亲?不像,不像啊!”
许君闻言,心头微喜,却佯作不悦,“什么二八妙龄,豆蔻芳华,我都四十好几了,你这小子满嘴甜言,我可不爱听。”
王庆之猛一摆袖,肃然道:“众所周知,我王庆之嘴笨,向来说不得甜言,只会实话实说。据我观之,姑娘之美,堪称天下之最,人间少有啊!”
许君再也藏不住笑意,喜不自胜,“我当年入江湖之时,连江湖蝶花榜可都没入,什么人间少有,可万万不敢多说。”
王庆之猛然拔高音调,“什么狗屁江湖蝶花榜,一群庸脂俗粉尔!她们哪敢与姑娘作比,呸!她们不配!”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将宁不凡晾在一边,足足说了半个时辰。
这短短的半个时辰,瞠目结舌的宁不凡,足足听到了天底下所有能称赞女子的词句。
王庆之动容不已,“君姐,你我真是相见恨晚!”
许君正要唤上一句——王老弟。
可一旁宁不凡却是坐不住了,我将你当成王兄弟,你却想当我王叔叔?
他连忙奋力一脚将王庆之踹飞出去。
许君看向宁不凡,蛾眉微皱,责备道:“钰儿,你怎可如此鲁莽。”
宁不凡心头腻味——娘,你俩才相识半个时辰啊?
王庆之翻身而起,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颇为大气的劝道:“君姐,孩子还小,多有非常之举,也是情理。。。。。。”
宁不凡闻言,脸色一黑,抓起王庆之的衣裳就往后院拖拽。
约莫一炷香后。
宁不凡惬意走出后院,身后是鼻青脸肿的王庆之。
王庆之咳嗽一声,朝许君拱手行礼,讪笑道:“伯母。”
这年头的江湖人,怎么就这么粗俗呢?
不讲理啊。
宁不凡看向王庆之,问道:“还未问过,小鱼儿如何了?”
小鱼儿,真名为上杉秋雨。
上杉一族,为了东海四州的百姓,惨遭株连,唯一留存的血脉,便是上杉秋雨。
春夏秋执掌东海四州之后,除了剿贼之外,最看重的就是为上杉家平反。
先前,宁先生让刀三爷提着四州刺史的头颅埋在上杉白的墓前,最大的目的是为了将上杉秋雨请回青州,让上杉家之名,再临东海四州。
王庆之见宁不凡面色凝重,便也不再戏谑,正色道:
“刀三爷数次去请上杉秋雨,却请不动。后来。。。。。。还是春夏秋亲自去无名酒馆,将小鱼儿认作义女,这才将其带回了青州。”
“如今的小鱼儿,不仅身负上杉家的名望,更是春夏秋膝下唯一子嗣,将来是要承继四州大业的,到了那时,西荆楼便不会再插手东海四州之事,让上杉家之名,统领东海四州。”
宁不凡略有诧异,“你们费尽心力将东海平复,竟舍得撒手不管?”
王庆之摇了摇头,笑道:
“其实,西荆楼大多数人,都似我这般无心权势,哈哈,其实就是惫懒得紧。我等倾覆东海,一方面是不忍四州百姓遭受贼寇欺凌,另一方面,是为了将宁先生面前道路扫平。既然这两个目的已然达成,也该思虑撒手。”
“说句实在话,似你我这等江湖人,再如何厉害,也只是区区亡命之辈,来江湖一趟,只管风流便是,要什么俗世权势?而。。。。。。泱泱东海,辽阔四州,足有百万人,我等江湖势力若是随意插手吏治,对百姓不公,对人间不公。”
宁不凡缓缓点头,举起杯子,饮了一小口,“我真是。。。。。。越来越喜欢西荆楼了。”
王庆之嘴角挂着浅笑,为宁不凡满上茶水,“新茶难装旧瓷杯,前人成败,今人论是,后人论非。”
宁不凡伸出一指,点向新茶旧杯,摇头失笑,说道:“妙!”
好一个,论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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