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凡走入后院,穿过回廊,去到许君歇脚的屋子,将王安琪离开蜀郡的事情说了一遍。
出乎意料的是,许君并没有觉着丝毫诧异。
“听雨轩出来的女子,大多是痴情种,对两人之间的感情看的也会比寻常人重一些。耶鲁太白与你之间的事情,若是过错在你,倒还好说,安琪打你一顿,出一出气,也就过去了。”
“可,经王十九这么一说,安琪思来想去,发现这件事情确实怪不到你头上,于是这心里才会更委屈。她离你远些,也能尽快冷静下来,待她想明白了,就会回来了。”
这话说的在理,可宁不凡听在耳里,心里却不是滋味。
与其说王安琪是想明白了才会回来,不如说是,等她什么时候将委屈真正咽下肚子里,才会回来。
宁不凡沉默许久,轻声道:
“娘,我不想让她受委屈,可我马上就要去万京,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在万京城里,有人拿她来做文章。所以,我宁愿让她走得远些,越远越好。而这些话,我永远都不能跟她讲,我不想让她担心。”
许君闻言,愣了片刻,“万京城。。。。。。何人会以安琪的性命威胁你?”
宁不凡摇了摇头。
他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那人,自然不好说出名字。
。。。。。。
躲在门外偷听的王十九,见宁不凡走出院门后,连忙上前拉着宁不凡的手臂,低声嘱咐道:
“万京城是天风国都城,姜氏皇族势力极大,督察院更是一手遮天,你此去万京,虽有实力作保,但一言一行皆要被旁人瞧了去,你得多加小心。你若是遇着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大喊一声王十九,纵然身隔千里,我也能听得到。”
宁不凡抽出手臂,瞥了王十九一眼,“那十几车粮食,估摸着都快运出城了,你怎么还没走?”
王十九讪笑道:“这不是。。。。。。担心你吗?”
其实更多的是,王安琪义无反顾的出城,让王十九极为心虚,这才来说些好话。
宁不凡略微摆手,“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在整个江湖里,也找不出几个能与为我敌之人,姜氏皇族、督察院,纵有些实力,我却没有真正放在眼里。更何况,万京城内仍有江家与西荆楼助我行事,俗世之力。。。。。。嗯,大概是奈何不了我。”
王十九闻言,略觉诧异,“那你还将万京之行,说的这般严峻?”
宁不凡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王十九的肩膀,往外走去,留下一句,“行了,你赶快去江南郡吧。这些日子,为了剿灭燕国江湖,棋阁已是倾巢而出,没有人手驻守轮回,你去坐镇,我才放心。还有。。。。。。倘若真到了面临生死之时,我会记着你说的话。”
王十九皱眉想了一会儿,觉着似乎没有什么错漏之处,于是散去思绪,轻轻挥袖,身影顿时化作烟雾悄然隐去。
隔壁,院内。
陈子期、司徒梦蝶两人围绕桌案对坐。
大黄狗随意卧在陈子期脚边打盹儿,瞧着似乎是昨夜没有睡好。
陈子期一手按着桌案,另一手以两指轻轻敲打桌案,时不时往紧闭的房门看上两眼。
司徒梦蝶怀里抱着剑匣,静静坐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从院门走入的宁不凡。
宁不凡瞧着这一幕,心中略有感慨。
司徒梦蝶这小姑娘不说话时,犹如一朵傲然挺立的寒梅,瞧着颇有些冷淡典雅的气质,确实无愧于能留名江湖蝶花榜的美人儿。
不过,这姑娘只要一开口说话,便会瞬息打破这股韵味,似乎是焉了的残花一般。
当然,这般感受或许只有宁不凡才会有。
毕竟,司徒梦蝶怕极了宁不凡,每次说话时,总会忍不住胆战心惊,这才给了宁不凡截然不同的观感。
宁不凡走到桌子旁,问道:“甲骨在里面?”
司徒梦蝶听到这股熟悉的嗓音,还没回头看,心头便是一颤,连忙起身,怯生生往后退了两步。
“他正为蓝乔针。。。。。。”陈子期回身,话说一半,却瞧见司徒梦蝶犹如受惊的小兽般,皱眉道:“司徒梦蝶,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