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的数十人早已领教过,舜钰几个现想起还心有余悸,该有的礼数皆做到,那众人也拱手作揖,眼含兴致的把他们打量,暗猜谁是老五的心头肉。
管事把他们领至戏台中央,视野自然最好,三四个丫头端来十数碟月饼茶果,几壶香茶,择了一壶雨前龙井,给每人前的盖碗斟上。
舜钰瞧着那月饼十分精巧细腻,倒不像市面上买的,笑着问管事这可是府里造的。
那管事颇健谈,听得问,眯起眼笑嘻嘻的:“我家老夫人好这口,最爱造糕饼点心,还取各种好听的名,这碟唤双凤莲蓉月、这碟唤五仁香月、这碟唤玫瑰上甜月。。。。。。。。”
徐蓝咳了一嗓子。
那管事装没听见,用筷箸夹起一块五仁香月给舜钰,让她尝尝味道。
舜钰轻咬一口,抬眼见他巴巴看着自已,忙说:“倒不觉甚甜,口感香松绵软,有吃到核桃。”
那管事激动的捶下桌面,震得茶碗碰瓷轻响,他赞道:“小哥会吃,此用的是山东飞面,作酥为皮,里头有松穰核桃等果肉,加了冰糖和猪油。”
徐蓝冷笑:“你要不要搬条凳来坐下,我们皆听你说?”
“这倒也甚好。。。。。。。!”那管事认真考虑,恰瞟到徐蓝瞬间肃杀的目光,忙笑道:“玩笑玩笑!”
作揖转身走了。
傅衡由衷感叹:“元稹家的管事都深藏不露,实在佩服。”
“那不是管事,是我四姨伯伯。”声音稚气,脆生生的。
舜钰望去,看武松打虎的几个娃儿戏也不管了,满脸兴趣围在他们身边。
小七拉拉舜钰的衣袖,很天真道:“你吃的这五仁香月就是四姨伯伯造的,他如厕后总不盥手。”
舜钰嘴里正嚼着一口,突然有些咽不下去。
“让你好吃!”崔忠献噗哧笑出声来,抓了一把瓜子嗑,还是得吃带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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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正插科打诨说着话儿,过来个四五十年纪的中年男子,腿脚一跛一跛,面目獐目鼠脑,朝崔忠献作揖陪笑,问要点什么曲目。
崔忠献脸色一沉,扭头不理,那人也不恼,又去给傅衡作揖。
舜钰风言风语听闻过,此人是红韵戏班的班主,原是个武丑,起得名也怪,唤飞飞飞,善走绳索,后来不慎从上头跌下,摔折了腿,再不能表演。
幸得了个杨小朵,好生栽培几年,如今倒长成他手里的摇钱树。
听闻杨小朵绰号烂桃子,皆因这飞飞飞而起。
舜钰看了看崔忠献。
这便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罢!一个是卑贱至尘埃里的花朵,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子。
总是不得善终的。
傅衡转头问舜钰想听什么戏。
舜钰想了想,点一出《翠屏山》,那飞飞飞笑道:“爷真有眼光哩,这折戏小桃红最拿手,她扮的潘巧云娇痴活泼,举止放荡又兼伶牙俐齿,爷们看了都喜欢的很。”
崔忠献把洒金扇儿一摔,恼火道:“潘巧云与僧私通,陷害其夫之友,后被夫杀之。你班子里的杨小朵只会唱这种龌龊戏目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