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鹤丘。
“言先生,你好。”
“你好,请问怎么称呼?”言启刚刚和泛鹤分开没一会儿,就在玄翎阁门口遇到了一个陌生的神秘男子。
一身黑色长袍,一顶黑色绅士帽,脸色异于常人的苍白。
“叫我黯就好了。”
“黯先生你好。”言启脑子飞速地运转,赤先生,青先生,现在来个黯,自然得称呼黯先生了。
“我听说言先生在克里格竞技场可是大放异彩啊!”
“不敢当。”言启连连摆手,他可不会因为几句客气话就自认为给澄澈带来了什么正面影响。
“我也是个直率的人……”
言启微微一愣,你这话果然还是有转折的是吧?
“先生您的这番作为虽然极大地提高了澄澈在颢都乃至世界的声望,却也置澄澈于风口浪尖之上。”
言启心中暗自苦笑,对方真是把欲抑先扬用得让人完全没脾气。
“我知道您和伊颖的关系,但还是有必要提前说一声,如果今后她成为了我们的敌人,我希望言先生理解”
言启忽然想起了泛鹤告诉他澄澈高层想除掉伊颖的命令,不禁后背一阵发凉。
如果仅仅是因为权势争斗就要杀死伊颖,他真的能做到袖手旁观吗?
而面前这个男人的实力和气息他只能窥其表面,嗅其浅层,和赤青二人根本不在同一档次。
如果是他执行暗杀的命令,自己又该怎样为伊颖寻觅一线生机?
心中的犹疑仅在片刻之间,言启嘴上却是非常果断地说道: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有一套自己的判断标准,她该不该死不重要,关键是我认为她该不该死。”
黯重新凝视着眼前的青年,浑身散发着一份并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成熟与威严。
如果言启能听到他的心声,大概会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心理上真的不属于这个年龄。
言启率先打破了两相对视的沉默,道:“先生,可以提前介绍一下参加会议的人吗?”
“恕不能奉告,等一会儿您会知道的。”
言启把疑惑的神情藏在脸皮之下,这些天虽然在无舟榭走动频繁,但对于澄澈内部结构他依然是知之甚少。
综合各种迹象,他猜测接下来的会议大概率是就如何处理伊颖一事作出决策,同时也是他真正接触到澄澈核心圈。
……
“唉,言……言言,你叫言啥的?”
刚刚招呼走一个黯先生,就遇到了另一个相对熟悉的家伙。
言启脸上稍稍有些抽搐地道:“你叫那啥,赤赤赤……赤啥来着?”
“言先生开个玩笑,这不许久未见了吗?先生有机会再切磋一次?无限制还是单纯极限格斗都可以,只要先生您方便。”
“有时间再说吧,都一个集团的人了,这机会以后有的是。”
“你在阿瑟学院干的事我也听说了,真是要多装逼有多装逼。”
言启不禁心想你不会也要来暗讽我一下吧?
“不多说了,别耽误了你开会。”
言启刚准备转身,忽然意识到赤尾鸳似乎并不打算深入内阁前往会议室,或者说他没有资格参与这场会。
绕过层层屏障进入玄翎阁深处的房间,这里并不是正式的会议室,而是一间装潢精美的东方古典茶室。
泛鹤正靠坐于小室中央的木椅,惬意地把玩着一只小巧精致的竹笔。
一旁的小帆姑娘打开熏香炉默默压平香灰,将早已备好的檀香粉末放入香篆中印压成莲花图案,最后点燃香粉,盖上香炉。
一缕青烟从炉缝中缓缓飘出,一股芬芳馥郁的檀香也随之游于茶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