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可以被驯养的。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一个女孩被绑匪囚禁,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中时时刻刻遭受危险侵袭,被肆意虐待和****……当所有的这些恐惧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底限,那么,人类生存的本能会让她渐渐放弃挣扎抵抗,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付给那个绑匪,换取最大限度的安全。
她会认同、依恋和崇拜那个绑匪。
不管他是如何的暴虐凶残。
她生命中的一切都不由自主,喝的每一口水,吃的每一口饭,每一件庇体的衣物,甚至每天睁开眼睛看见的光明,每一次呼吸……都是绑匪的恩赐。
她的恐惧会化作对他的感激,下意识地爱上他,无论他如何对她。
这种精神疾病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就算她被解救,脱离了恐怖的囚笼,也还会对绑匪念念不忘,甚至飞蛾扑火般地回到他的身边去。
厉雷望着电脑屏幕上一行行的说明,回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小绫平时都好好的,这次是在黑暗封闭的陷阱中情绪崩溃的,那里,就像一个囚禁犯人的地下室。而她在情绪崩溃是带着泣音呼喊:子衡,不要惩罚我,子衡,别走……
也就是说,她受过裴子衡很大的伤害,却依然对他念念不忘。
这会不会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厉雷打电话给杰缪。
电话那头,杰缪半睡半醒,在听完厉雷的问题后马上就来了精神:“我就觉得你家小绫有哪里不对,你一说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还真有点像。不过,这种症状的产生,通常都是在受到长时间的囚禁、生命威胁或性、侵后,你家小绫的履历太干净,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厉雷皱皱眉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上次裴子衡挟持她,毒哑她?”
杰缪说:“那么短的时间,理论上不可能。退一万步讲,就算是那么短的时间之内产生的病症,也不可能持续那么久。如果小绫现在的症状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一定经历过时间更久,更严重的囚禁和侵害。”
“有多久,多严重?”厉雷轻声问。
杰缪沉吟一下:“这个因人而异,不好说。”
“一年,有可能吗?”
“对于脆弱的女孩子来说,一年时间足够了。”
又聊了几句,厉雷挂断电话。
小绫的这些症状,如果放到死去的天后夏绫身上,一点也不奇怪。可是,天后夏绫已经死了,为什么小绫会唱歌像她,症状也像她?
她总不至于是被夏绫魂魄附体。
厉雷摇摇头,甩掉脑中这荒谬的想法。
杰缪挂断电话前的最后一句话回荡在他耳畔:“如果,你家小绫真的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你该庆幸她现在还留在你身边。你绝对不能让她回去找裴子衡,她一走,很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该死的。
他又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原本受伤的指骨又渗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