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江逊被人搀扶着走了过来,庄重连忙迎了上去,“不是说要好好休养吗?怎的过来了?”
江逊虚弱的咳,虽是被人架着,可这么一大段路也足以让他气喘吁吁,“我,我来说昨天之事。”
庄重没想到江逊会这么快恢复过来,不过江逊看上去不太好,脸色发青,整个人都在发颤,声音十分虚弱,可好歹不似方才一般充满死气,精神不佳却清醒了过来。
搀扶之人道:“方才江逊突然就从床上爬起来,硬是要过来,说是有事与大人禀报。”
官大威嗤了一声,“你还真是会挑时间清醒。”
江逊身体亏损,并没有心思理会官大威的嘲讽,只想赶紧把话说完,平了平气虚弱的回忆昨日之事:“我昨夜大约与卯时从藏书阁离开,走到西南凉亭,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旁边树林掠过。心中有疑,便是朝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那人跑得很快,我也不知是看错还是确有人潜入。后来便是走到了元良骏屋子附近,还看到了汤白杉。我心想若真有人他必是看见,见他不在意转身离去,我也就未在原地耽搁,省得第二日元良骏知晓,必又是嘲笑我大晚上鬼鬼祟祟到处乱晃。”
官大威猛的拍桌,“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你明明知道有人潜入院中意图不轨,却未及时出言提醒,害得元良骏死于非命。”
江逊脸色煞白,本就未完全恢复,如今被这么一激,眼神又变得恍惚起来,“是啊,都是我害死了元良骏。若非白日我咒他短命鬼,见有人又不愿声张,他又怎会死去?都是我,都是我……”
江逊自言自语整个人哆嗦得厉害,庄重连忙命人叫来大夫,掐其人中,不停用言语安慰他。“这些都是意外和巧合,元良骏的死于你无关,最应该被谴责的是凶手。”
大司成恼怒,“官大人!这里是太学,所有学生都是国之栋梁,岂容随意恶意揣测!你今日一而再再而三与我太学过不去,真当我没脾气吗!明日上早朝我必是与官家说道说道。”
太学大司成可直接与皇帝汇报太学情况,声望地位于朝中非同一般。从此出去的官员大多也对大司成颇为尊敬,只是大司成脾气软和,不喜与人争执。官大威见封焕离去,觉得欺压自己的人终于走了,所以将心中之气一下发在了江逊身上。若非这些太学生老是凑巧误导,他又怎会判断失误,像个傻瓜一样丢尽脸面。哪晓得这大司成竟是翻脸了。
官大威心中发虚,嘴里却硬撑,“审问本就如此,若不使些手段如何能套出真相。”
大司成却不欲与他深言,只道:“到底是为何官大人自个清楚。”
江逊没撑住又晕了过去,被人抬回了屋子。大司成心中烦闷,不久便要公试,却闹出这样的事,真是多事之秋。他原本很看好江逊,这么看来公试时能坚持都不容易。
半个时辰之后,有人过来禀报,凶手已经被抓住。
这次嗣昭王直接越过官大威成为主审,庄重心底浮动,上次嗣昭王虽也插手却并没有越过府尹。这次却直接插手,看来完全不信任官大威。而且他只是个嗣王,并未就任相关的官职,按理是不能为主审官。就算再嚣张,也不能打破规矩。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嗣昭王已经被授任相关官职,所以才敢这般作为。
嗣昭王虽上次不明分说就灌他一堆酒,可就这两件案子看来,可比官大威一类官员靠谱得多。若有他负责,乃百姓之福,而自己也会有崭露头角的机会。庄重可以肯定,嗣昭王还是挺欣赏他的。
“冤枉,大人冤枉啊。”
堂中跪着一男一女,即蝌蚪粉的老板和老板娘,分别名为赵雄和徐媚娘。赵雄长得高大健壮,而徐媚娘如同名字一般颇有一番姿色。
惊堂木狠狠拍下,顿时一片肃静。
封焕冷哼,“既然冤枉,方才你跑什么?”
赵雄连忙解释,“草民只是被吓的。”
“若非做了亏心事如何会怕衙役!死到临头还要狡辩,应罪加一等。”
徐媚娘拉扯着赵雄,一边拭泪一边道:“赵郎,还是招了吧。你我二人今生注定无缘,只盼来世再相见,莫要再如同今生这般苦楚。”
赵雄抓住徐媚娘的手,信誓旦旦,“媚娘,我就算是拼了性命,也绝不会让那个狗财主将你夺去的!”
“赵郎……”
“媚娘……”
两人含情脉脉跪在公堂上对视,惹得庄重鸡皮疙瘩直掉。
啪——
“把公堂当是戏台子不成?!赵雄,你昨夜潜入太学院,将太学生元良骏杀死,又嫁祸于同寝的韩川,你还不快速速招来。”
你眼中只有我,我眼中只有你的一对情侣,听到这句话都吓得不清。